可是炎虎沒有理會,他隻是筆直得站着,猶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劍,露出前所未有的鋒芒。
十年磨一劍,霜刃未曾試。
今來把示君,誰有不平事?
他死死鎖定遠處那尊恐怖的獨腳巨魔,深吸一口氣,仿佛要将天地間殘存的所有力量都納入肺腑。
炎虎擡手抓了一把虛無的空氣,朗聲吼道:“巨子墨法,井闌沖陣!”
嗓音洪亮沉穩,與他往日那壓抑的咳嗽簡直判若兩人。
這一聲斷喝,如金鐵交鳴。
随着喝聲,炎虎猛地雙臂平推而出,動作剛猛迅捷,帶着開山裂石般的氣勢。
原本慘白病态的臉上,竟奇迹般地泛起一層不正常卻充滿力量感的紅暈,仿佛有熾熱的火焰在他體内奔流。
就在他雙掌推出的刹那,大地仿佛都在震顫。
獨腳五郎腳下及其周遭的光線驟然扭曲,無數道粗壯如梁柱般的巨大方形黑色木樁憑空出現。
這些墨色巨木并非實體,卻散發着古老、沉重、堅不可摧的磅礴氣息,以一種超越常理的速度交錯、穿插、堆疊、嵌合!
霎時間,一座龐大無比形似古代攻城巨械‘井闌’的方形牢籠,如同神迹般轟然砸落。
它帶着鎮壓萬鈞的沉重意志,将獨腳五郎那兩米多高的恐怖身軀,連同它周圍翻湧的濃稠妖氣,狠狠籠罩禁锢其中!
井闌牢籠内,立刻傳來了獨腳五郎又驚又怒的狂暴嘶吼。
炎虎默默地站在我們所有人的前方,此刻的他,身上褪去了那股衰朽的病氣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靜如山嶽般的氣勢,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。
那一刻,我忽然想起了墨老。
那時的他也仿佛一座曆經滄桑卻依舊巍峨的沉默山峰,站在島邊。
可此時此刻,擋在我們面前的是炎虎!
是那個疾病纏身的少年,決心要憑一己之力,為我們從絕望中撕出一條生路。
他背對着我們,急促的說道:“我不知道能拖住這東西多久,快,你們快點逃!”
可他分明是舍不得我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