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3頁)

身後房屋錯落有緻,偶爾有狗吠叫幾聲,竟是毫無異樣。

我媽一巴掌拍在我頭上,嘴裡罵道:“瞎說啥呢,等到家再收拾你。”

說着拉扯着把我拽回家。

我爹正跟村裡劉把頭在家喝酒,桌上一碟花生米,一碟拍黃瓜,二人喝得正酣,見我們娘倆進屋,劉把頭的目光頓時鎖定在我身上。

這劉把頭是村裡一個鳏夫,今年有四十多,生得人高馬大,胳膊比我腿都粗,從前村子裡有林場時候他做林場伐木工的把頭,所以村裡都叫他劉把頭,反而不常叫他本名了。

和我家關系還不錯,常來找我爹喝酒。

“你小子怎麼回事兒?讓狗攆啦?臉咋都白了?”我爹納悶地問。

“逼孩崽子吓唬我,在咱家門口說撞見鬼了。”我媽罵罵咧咧地道。

劉把頭表情卻出奇地嚴肅,他眉毛擰了擰,依舊盯着我道:“小張元你說,咋回事兒到底?”

我端起桌上的茶缸子灌了一口茶水,感受到溫熱從胃蔓延到四肢,這才定神把今晚離開家後的經曆詳細講了一回。

之所以講這麼細,也是希望我爹他們能從蛛絲馬迹中找出一些線索。

劉把頭聽完表情更嚴肅了,手裡端着的小酒盅都放下了,隻一味地打量我。

“真的假的?就這麼一會兒就出這邪乎事兒?老王老太太前腳還跟我們打麻将呢,咋就死了?”我媽尚有幾分不信,目光在我和劉把頭之間遊移了幾回,不确定地問:“好端端地怎麼惹上這種事兒?”

劉把頭搖搖頭,“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老王老太太死沒死明天早上就知道了,可你兒子說的這些恐怕多半是真的。”

“你咋知道就是真的?”我媽撇嘴。

劉把頭屁股一撅,探身在我肩頭拂了一把,再坐回去時手上已然捏了個小小的東西。

“這玩意兒可做不得假。”他似是歎息地說。

我瞳孔不禁一縮,盯着他的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
錯不了,他兩個指尖捏着的分明就是紙鎖鍊粉碎後飛散開的一星紙屑,慘白慘白的,像是一丁點慘白的火星子,灼得我眼睛生疼。

我媽臉色終于變了,急道:“這好端端地咱小子怎麼惹上這種事兒?”

劉把頭仰臉想了想,半晌才道:

“多半是你小子許願要開個白事店,被髒東西聽了當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