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璟杯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,江州大學團隊在“智核中心”的激烈角逐中全神貫注。而在城市另一端,顧氏集團總部大廈頂層,氣氛卻十分凝重。
董事長辦公室厚重的紅木大門緊緊關閉,門外,顧懷遠那位素來幹練優雅的女秘書,此刻正站在距離大門足有十幾米遠的走廊盡頭,姿态恭敬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。她剛剛被顧懷遠親自吩咐,守在門外,沒有他的明确指令,任何人,無論級别多高、事情多緊急,都不得靠近這扇門。
辦公室内,隻有顧懷遠和他的女兒顧雨。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全城的壯闊景色,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。
顧懷遠坐在他那張寬大的、象征着無上權威的紫檀木辦公桌後,平日裡運籌帷幄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商業巨擘,此刻卻像一尊被無形力量釘住的雕像。他微微前傾着身體,雙手撐在光滑的桌面上,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,此刻死死地、一瞬不瞬地鎖定在顧雨攤開在他面前的手機屏幕上。
屏幕上,是幾張放大的照片。照片的主角是一個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的年輕人,背景虛化,焦點清晰地落在他胸前,那枚在燈光下溫潤生光的青白玉璃龍玉佩!
“爸!”顧雨的聲音很輕,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她站在桌前,看着父親異常的反應,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“我看到的時候也驚呆了。這這太像了!您看這龍的形态,這玉質的光澤,還有底下這個模糊的刻痕!”她伸出手指,小心翼翼地指向照片上玉佩底部那個幾乎難以辨認的小點。
顧懷遠沒有立刻回應。他的呼吸變得異常粗重,胸膛微微起伏,仿佛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在裡面翻騰。他猛地伸出手,一把抓過顧雨的手機,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。他将屏幕湊到眼前,幾乎要貼上去,渾濁而銳利的目光貪婪地、一寸寸地掃過照片上玉佩的每一個細節:龍首的威嚴,龍身的盤踞姿态,每一片鱗甲的雕刻弧度,玉料内裡那熟悉無比的、如同雲霧般的天然紋理,最後,他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個模糊的小刻痕上。
“嘶!”顧懷遠猛地吸了一口涼氣,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一樣。他擡起頭,望向顧雨,眼中是顧雨從未見過的、近乎狂熱的激動光芒,那光芒深處,還夾雜着二十年積壓的沉痛、不敢置信和一絲被強行點燃的、微弱的希望火焰。
“像!太像了!”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滾過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艱難地擠出來,“不,不是像,這龍爪的握珠姿态,這龍須的卷曲,這根本就是…”他猛地頓住,似乎那個名字燙嘴,無法輕易出口。他再次低頭,死死盯着照片,仿佛要将那玉佩從屏幕裡摳出來,攥在手心。
“爸,要不要…現在就跟媽媽說?”顧雨試探着問,聲音裡也帶着一絲激動後的顫抖。她理解父親此刻的震撼,她也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發現沖擊得心神激蕩。
“不!”顧懷遠幾乎是立刻、斬釘截鐵地低吼出聲。他猛地擡起頭,眼中的激動瞬間被一種深沉的憂慮所取代。他放下手機,但目光依舊死死鎖在那屏幕上。
“不能告訴她!”他的語氣異常堅決,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小雨,你媽媽…她等這一天等了十八年,盼了十八年,也…痛了十八年!她的身體,她的精神,再也經不起任何一次…假的希望了!萬一…萬一這隻是個巧合?萬一隻是仿品?萬一…萬一不是呢?”顧懷遠的語速很快,聲音裡充滿了對妻子的心疼和一種近乎本能的保護欲。“你媽媽會承受不起給她希望再讓她絕望的打擊!那會徹底毀了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