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，他媽的才叫人生啊”
然而，他這句感慨還沒在心裡回味完，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，便破壞了這份甯靜。
張遷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進了後院，他那張一向沉穩幹練的臉上，此刻滿是大汗。
“殿下！殿下！”他連禮都忘了行，站在池邊，氣喘籲籲。
李辰安不悅地皺起眉頭，将身子往水裡又沉了沉，隻露出一雙眼睛，沒好氣地道：“張遷，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，何時能改？天塌下來了？”
“殿下天天是沒塌，可咱們的攤子，快要塌了！”張遷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。
“說人話。”
張遷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，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，翻開，語速極快地彙報道：“殿下，出事了！咱們通過萬寶樓渠道，向外州訂購的第二批物資，全全都出了問題！”
“從秦州訂購的三千斤鐵料，運送的商隊在半路上遇到了山賊，血本無歸！從蜀中采買的珍稀藥材，船在江上觸了礁，沉了！”
“還有，最要命的，”張遷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，“錢掌櫃派人傳來消息，說他那邊也不知為何，近期通往北方的商路屢屢遭遇劫匪，損兵折将。他他請求我們寬限些時日，等他重新打通商路，才能繼續為我們供貨。”
李辰安從溫泉池裡緩緩坐直了身子，水珠順着他白皙的肩膀滑落。
他沒有說話，隻是靜靜地看着張遷，讓張遷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。
一件是意外，兩件是巧合。
三件、四件，全都趕在同一個時間點上，用着各種聽起來合情合理卻又破綻百出的理由
這他媽要是意外，那他李閑上輩子就不是累死的，是蠢死的。
“蘇先生呢？”李辰安的聲音很平靜，平靜得讓人有些發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