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但沒把事情辦成,反而把自己的人證物證,親手送到了敵人手裡!你讓本王,從一個下棋的人,變成了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!你讓本王,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話!”
面具男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,但依舊跪得筆直:“屬下罪該萬死。”
“死?”李骁武冷笑一聲,“你死了,誰來替我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幹淨?誰來替我把我丢掉的臉面,再一張一張地撿回來?”
他走到面具男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着他。
“此次草原人若真是打過來,你給我做好戰防準備,此次戰争若失敗”
“你也不用活着了,我會派人去你江南的老家,把你那個體弱多病的妹妹,親自接到我府上來。我想,她應該很會跳舞吧。”
面具男的身體,猛地一僵!
“滾。”
“屬下,遵命。”
面具男如蒙大赦,對着李骁武重重地磕了一個頭,随即,如同鬼魅般退出了王府。
陰暗潮濕的地牢,空氣中那股鐵鏽、血腥和黴味混雜的氣味,讓剛剛從李骁武那裡承受了無邊怒火的面具男,感到了一絲熟悉的、病态的舒适。
這裡,才是他的世界。
一個可以讓他随心所欲,将主人的怒火,轉化為一種精緻而殘忍的藝術,再施加于另一個生命之上的完美舞台。
“主人。”
負責看守的甲三和甲七,見到他進來,立刻噤若寒蟬地躬身行禮。
面具男沒有理會他們,徑直走到了地牢的最深處。
那裡,呼延豹,曾經的蒼狼之眼,像一件被随意丢棄的破爛肉塊,被鐵鍊吊在那裡。
他的身上,舊的傷口還未愈合,又添了無數新的鞭痕,縱橫交錯,有些地方因為反複撕裂,皮肉已經和破爛的囚衣粘連在了一起,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。
他的呼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,隻有胸口那極其輕微的起伏,還在證明着這個頑強的生命,尚未熄滅。
面具男的眼中,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。
就像一個苛刻的工匠,在審視一件藝術品。
“呼延首領,醒醒。”
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,輕輕地拂過呼延豹身上一道猙獰的傷口。
“接下來,我們要玩點遊戲。”
他轉過身,對着身後的甲七,淡淡地吩咐道:“去,把火盆和烙鐵拿來。”
甲七的身體抖了一下。
“我們來幫呼延首領治一治他身上這些不聽話的傷口。”
昏暗中,被鐵鍊吊着的呼延豹,那雙一直緊閉着的、腫脹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。
從那眼縫中透出的,卻不是痛苦,不是恐懼,而是一抹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孤狼般的寒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