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家看殿下今日面色紅潤,中氣十足,還以為殿下的風寒,已經大好了呢。”
李辰安:“”
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貓盯上的老鼠,所有的躲閃和騰挪,在對方眼中,都成了滑稽的表演。
“既然如此,”空蟬似乎也無意再逼迫他,他轉過身,看向遠處那片正在施工的工地。
“那咱家,就先去殿下已經建成的學堂看看吧,咱家也想見識見識,那些被殿下委以重任的賬房先生和商隊管事們,是如何為人師表的。”
說完,他便邁開步子,朝着學堂的方向,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,留下李辰安一個人,在風中淩亂。
李辰安看着他那遠去的背影,又看了看自己那根魚竿,隻覺得那滿池的春水,都變成了一鍋煮不開的溫吞水,讓他心裡堵得慌。
“媽的”他低聲罵了一句,一腳踢飛了腳邊的魚餌桶。
“這日子,簡直沒法過了!”
雲州學堂,格物院。
與蘇明哲親自督建的、講究亭台樓閣、曲徑通幽的文淵院不同,格物院的建築風格,突出一個簡單粗暴、實用至上。
沒有雕梁畫棟,隻有一排排寬敞明亮的、用最新水泥和磚石砌成的巨大教室,窗戶開得極大,保證了最好的采光。
此刻,一間專門用來教授算術的教室裡,氣氛有些緊張。
錢萬裡,那個平日裡在商場上揮斥方遒、八面玲珑的胖掌櫃,此刻正局促地站在一個簡易的講台上,手心裡全是汗。
他的面前,坐着幾十個穿着統一灰色學子服的半大孩子,這些孩子大多出身貧寒,但一雙雙眼睛,卻亮得驚人,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。
而在教室的最後一排,一個特殊的身影,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。
是空蟬。
他就像一個最普通、最守規矩的旁聽生,坐姿端正,臉上甚至還帶着好奇的笑。
可他身上那股無形的壓力,卻讓整個教室的氣氛都變得壓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