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,莫慌。”
“陛下既然設下了這個局,那我們,便接着。”
“此去秦州,看似兇險,實則也是一個機會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輿圖前,目光落在北地那片廣闊的疆域上。
“一個将雲州那位七殿下,也徹底拖下水的絕佳機會。”
上都城,當日傍晚。
城南的一家名為醉卧沙場的酒肆,這裡是京城中低層武官最愛聚集的地方,空氣裡永遠混雜着烈酒的醇香和粗豪的汗味。
“他娘的!欺人太甚!”一名剛從北地輪換回京的三皇子手下的都尉,将手中的酒碗重重地砸在桌上,酒水四濺。
“三殿下在邊境為國征戰,流血流汗!太子那小白臉躲在京城裡吟詩作對,現在倒好,竟要跑到殿下的地盤上去耀武揚威!這是何道理?!”
“就是!太子此去,名為勘問,實則就是去折辱殿下的!我等武人,何時受過這等鳥氣!”
“怕什麼?!”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校尉,獰笑道,“到了秦州,那可是咱們殿下的地盤!真惹急了他太子帶去的那幾百個中看不中用的禁軍,還不夠咱們殿下的親衛塞牙縫的!”
“沒錯!讓他知道知道,什麼叫軍威!”
酒肆内,群情激憤,他們沒有相國王景略那般深沉的算計,他們信奉的隻有拳頭大的,就是道理,在他們看來,這非但不是危機,反而是三皇子彰顯自身武力,震懾朝野的絕佳機會。
第二天一早,城東的瓦舍勾欄裡,說書先生的驚堂木啪的一聲,敲得格外響亮。
“諸位看官,要說這昨日上都城裡最大的新聞,莫過于太子赴難,勇查秦州案了!”
說書先生口若懸河,将此事演繹成了一出忠奸分明的大戲,在他口中,三皇子成了驕橫跋扈、目無王法的藩王,而太子,則成了為維護公道、不懼艱險、孤身犯難的仁德儲君。
“話說那太子殿下,領旨之後,長歎一聲,對左右言道:‘此去秦州,路途艱險,本宮為國法,為公道,縱刀山火海,亦萬死不辭!’諸位,這是何等的風骨!何等的氣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