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媽又把矛頭對準林慧。
「聽說你還是個初中老師了,你就是這樣當老師的?教學生撒謊呢?就你這樣還站講台,誤人子弟!」
「我,我沒有阿姨您不要血口噴人。」林慧臉都白了,氣的直發抖。
我的原則是罵我可以,罵我老婆不行。
「有事沖我來,别逮着我愛人撒氣。差不多行了,我們尊重你,你也别太過分!」
大媽見我态度強硬,開始哭哭啼啼說自己命苦啊,被一對小兩口合起夥來欺負。
「沒天理啊!老了老的被小的欺負,可憐我兒子事業忙,老伴走得早,沒人給我撐腰。就剩我一個老婆子挨欺負啊!六十多的人了,被兩個小輩堵着罵啊!」
我跟林慧對視一眼。
林慧眼圈紅了,拉了拉我袖子,小聲勸道:
「要不算了吧?萬一真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?」
我捏了捏她的手,沒說話。
客廳裡大媽的哭聲還在繼續,夾雜着斷斷續續的抱怨。
從「半夜有腳步聲」說到「我們陽台晾衣服擋了她的光」,最後又繞回「現在的年輕人不尊老,老一輩人沒法活」。
這人真有意思,明明是她拿着刀一大早砍門,倒像是我們欺負了她一樣。
大媽哭訴聲音太大,樓道裡開始有動靜。
對門的王姐探了個腦袋進來,看見這陣仗又縮了回去。
那眼神裡的嫌惡我看的一清二楚。
估摸着再過會兒,「年輕小兩口聯手欺負孤老太太」的閑話要傳遍整棟樓。
我深吸一口氣,把奪來的刀往櫃子上一放,聲音比剛才沉了些。
「張阿姨,您兒子在哪家公司當高層?我打個電話請他回來,咱們當着他的面說清楚。您要是記不清号碼,物業登記本我去翻,不用勞煩您。」
大媽哭聲停了,眼珠子一轉,支支吾吾開口說。
「我兒子他要開會,哪來的閑工夫跟你說話?國際會議,有時差着呢!」
我拿起手機點開錄音。
「那這樣,您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,特别是說我愛人撒謊那句。等您兒子開完會,我親自送錄音上門。順便問問他,當高層的媽在外面受這‘委屈’,他管不管!」
這話像是針戳破了皮球,張大媽的哭聲漸漸小了,嘴角撇了撇沒再說話。
「其實我們也不想鬧僵,鄰裡鄰居的是吧傳出去多不好聽。」
我放緩了語氣,指了指前一段時間買的靜音拖鞋和防撞條。
「從您第一次提意見,我們就改了。今天早上七點我們倆都還在睡着,别說挪椅子,連床都沒下。您要是不信,可以看我家客廳的監控,不但能證明我們沒出過門,更沒弄出來動靜。」
「還有,您要是對我們有什麼意見可以敲門,拿菜刀砍門就過了。這玩意兒危險,萬一脫手傷了人,您兒子就算是總統,該操心也得操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