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吃東西很斯文,動作不快,卻透着一種賞心悅目的優雅。
“上次你陪澈兒去遊樂園,他很高興。”
沈清禾的聲音打破了沉默,她沒有擡頭,仿佛隻是随口一提,“這周,你和孩子有什麼安排嗎?”
傅修年正準備遞過去一碗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。
他垂下眼簾,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,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反而突兀地問了一句:“您之前在遊樂園看到我的時候,是不是覺得我很不稱職?”
他的聲音很低,帶着輕微的顫抖,像個等待審判的孩子。
沈清禾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。
病房裡安靜得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。
她輕輕歎了口氣,那聲歎息很輕,卻像羽毛一樣,重重地落在了傅修年的心上。
“修年,你是第一次做父親。”
沈清禾的聲音很平靜,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,“有些疏忽,可以被理解。但不能一錯再錯。”
傅修年倏地擡起頭,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他從小就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驕子,做什麼都遊刃有餘,唯獨在父親這個角色上,他搞得一塌糊塗。
他知道自己錯了,錯得離譜,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彌補。
“可是您”
他哽咽了一下,聲音裡帶着濃重的鼻音,“您就是個很好的媽媽。”
您從來沒有錯過。
您把他們四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,都視若己出,教養得那麼好。
為什麼到了他這裡,卻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照顧不好?
沈清禾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