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剛出休息室，就撞見了同樣早起的裴厲行。
男人穿着戲服，人高腿長的，看見她時，那雙一向沒什麼情緒的眼睛裡多了點别的東西。
“早。”
他先開了口。
沈清禾點點頭，剛想說話，腿肚子沒來由地一軟，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。
一隻手快且穩地伸過來，攥住了她的胳膊，力道不小，隔着薄薄的戲服都覺得燙。
“還沒緩過來？”
裴厲行扶穩她，皺着眉，一眼就看出了她臉上的那點疲态。
沈清禾道了聲謝，不着痕迹地抽回手，站直了。
她垂下眼，聲音聽着挺平靜：“沒事兒，老毛病，早上有點低血糖。”
裴厲行沒再追問，隻撂下一句等着，就轉身去拿早餐了。
沒一會兒，他端着兩個餐盒回來，把其中一個遞給她。
兩人就在營地的小桌前坐下，不遠處，郝汐靠在一棵樹後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清禾。
她看着沈清禾舀起一勺白粥，送進嘴裡，然後慢慢咽了下去。
成了。
郝汐的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，那點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等幾個小時藥效發作，看她在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收場。
沈清禾拿着勺子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頓。
她沒擡頭，眼角的餘光卻已經鎖定了角落裡那張幸災樂禍的臉。
視線落回餐盒裡，一個雞蛋，一個包子，還有這碗粥。
她立刻明白了。
這麼急不可耐地算計自己，還真是不出所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