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茵忽地睜開了眼睛。
視線裡,是宿舍那片素白的天花闆。
身旁,沈清禾低垂着眼簾,根本沒注意到她已經醒了,依舊在專注地拍着她的背,嘴裡哼唱着那首獨一無二的搖籃曲。
傅茵躺在床上,一動不動,身體卻僵得像一塊石頭。
傅茵緩緩吐出一口氣,再次睜開眼時,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然後一個翻身,對上了沈清禾那張近在咫尺的臉。
她故意皺起眉,用帶着點嫌棄的語氣開口:
“喂,沈清禾,你湊這麼近幹嘛?”
沈清禾的心跳漏了一拍,随即又恢複了慣常的平穩。
她看着傅茵那雙眼睛,那裡面藏着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脆弱。
沈清禾面上不動聲色,甚至還懶懶地打了個哈欠,仿佛剛才哼唱搖籃曲的人不是她。
她撐着床沿坐起身,随手将被子拉過來蓋在傅茵身上,動作自然得像是做過千百遍。
“你做噩夢了,又哭又喊的,我怕你掉下去。”
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今天的天氣。
“至于湊得近同學,這張床就這麼大,你還想讓我飛到天花闆上去?”
傅茵被她堵得一噎,所有準備好的質問都卡在了喉嚨裡。
這個解釋
好像沒什麼毛病。
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,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,用一種近乎粗暴的态度掀開被子。
“知道了,啰嗦。”
她别開臉,不敢再看沈清禾的眼睛,聲音悶悶的。
“不是說要去吃飯嗎?趕緊的,磨磨蹭蹭的煩不煩。”
說完,她逃也似的沖進了洗手間,關上了門。
沈清禾看着那扇緊閉的門,嘴角的弧度悄然加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