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,“怕他不上鈎?”
沈清禾搖了搖頭。
她怕的,從來不是顧斯年不上鈎。
“不,他會的。”
她聲音很淡,“像他那種自以為能把控一切的人,隻會覺得柴珊珊是被他的魅力和前途折服了。他會不停地試探,一點點往前挪,直到他發現,要付出的風險已經超過了可能得到的收益,他才會停手。”
顧斯年這種人,她上輩子在孤兒院見得多了。
那些打着慈善名義,實則想從孤兒院項目裡撈一筆的商人,哪個不是這副嘴臉?
永遠在評估風險和收益,試探你的底線。
裴厲行看着她,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。
“你倒是很了解他。”
這句評價,讓沈清禾的動作頓了頓。
她擡起眼,迎上裴厲行的視線,嘴角勾起一抹說不清是嘲諷還是無奈的弧度。
“談不上了解。”
她輕輕說,“隻是這種把利益看得比天大的人,腦子裡的算盤都打得差不多。”
算計來算計去,無非就是那些東西。
裴厲行聽出了她話語裡淡淡的疲憊。
這種滄桑感,出現在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身上,顯得格外違和,又格外
讓人心疼。
他放下咖啡杯,身體微微前傾,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“你放心,我不是那種人。”
他的目光牢牢鎖住她。
“你可以選擇相信我。”
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。
餐廳裡刀叉碰撞的輕響,遠處遊客的低語,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
沈清禾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髒的跳動聲。
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,擡起頭,那雙清淩淩的眸子直直地望進裴厲行的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