歸根結底,還是那場車禍。
必須讓她知道,媽媽的死不是她的錯。可當年的真相盤根錯節,溫明慧那條線還沒查出個所以然,現在就把一個半成品的事實抛給茵茵,隻會讓她陷入更深的混亂和自責。
不行,還不是時候。
裴厲行并不清楚她心中這番百轉千回的考量,隻看到她聽完自己的話後,就陷入了更深的沉默,眉宇間的憂色絲毫未減。
他停下腳步,靜靜地看着她。
海風吹拂着她的長發,沈清禾自顧自地往前走着,滿腦子都是茵茵的事,壓根沒發現身邊的人已經停下了。
裴厲行看着她心不在焉的背影,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又走了七八步,沈清禾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。
她回頭,看見裴厲行還站在原地,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眼裡帶着幾分縱容,幾分探究。
她有點不好意思,臉上微微發燙。
“你怎麼不叫我?”
裴厲行雙手插在口袋裡,閑适地朝她走過來,陽光在他身後勾勒出一圈金邊。
他走到她面前,微微傾身,視線與她平齊,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。
“我想看看,”他的聲音裡含着笑意,低沉又清晰,“你一個人,到底能走多遠。”
郵輪另一頭的自助餐廳裡。
柴珊珊果然沒讓沈清禾失望,她就像一塊精準投放的誘餌,顧斯年這條魚咬得死死的。
“珊珊,嘗嘗這個,這裡的鵝肝很不錯。”
顧斯年殷勤地為她拉開椅子,又體貼地詢問她的口味,“想吃什麼告訴我,我去幫你拿。”
他擺出最深情款款的姿态,眼神裡的熱度仿佛能把人融化。
柴珊珊優雅地坐下,對他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,“謝謝,我自己來就好。”
她的一舉一動都透着大家閨秀的得體,這種若即若離的态度,更是讓顧斯年心癢難耐。
呵,還在矜持。
顧斯年心裡冷笑一聲,越發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