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晨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了身,身體倚靠在牆上,微微彎着腰,狼狽的容貌下是悲怵的雙眸,就那麼淡淡的看着沈語晴。
他忍着心口劇烈的痛,一字一句的重複:“我是認真的,我們離婚,我給他騰位置。”
“畢竟我耽誤了你們三不,八年之久。”
沈語晴眼神微變,攥緊了手,猛地揪住他的衣領,餘光看到他脖子上的勒痕,也隻是一愣,旋即冷聲道:“你現在想起來耽誤我們了?他差點死在地震中,跟你求救的時候,你怎麼不說耽誤他?這個時候你裝什麼純潔良善!”
“季晨,你不覺得自己虛僞嗎!”
他的身體虛弱的搖搖欲墜,曾經的親密過往像是密不透風的網,讓他眼眶酸澀。
二十年的感情,說不要就不要的感覺,太痛了,像是從身上撕下來一塊肉,痛入骨髓。
“是,我為我的虛僞道歉。”
“語晴,對不起,耽誤你這麼久。”
他擡了擡手,甚至不敢去摸她的臉,隻是溫涼的指尖從她耳邊的發絲上劃過:“所以,我放過你,你也放過我。”
他們太熟悉,以至于互相折磨的時候,最是會往彼此的心口戳。
沈語晴看着他蒼白至極的臉色,狠狠甩開手,眉心緊蹙着,心口莫名的憋悶煩躁:“季晨,離婚,你一分錢都拿不到!”
季晨無所謂:“我可以淨身出戶。”
沈語晴氣笑了:“行,你有骨氣!”
“我會盡快把離婚協議送到你手上。”
說完,季晨轉身離開病房。
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,他脫力一般的靠在牆上,劇烈的喘着氣,忍着不讓自己眼淚落下來,好一會才反應過來。
他撐着牆,艱難的挪動腳步,剛走沒幾步,就碰到了沈語晴的秘書。
宋秘書緩緩開口:“先生,我送你回家吧,夫人已經把換洗衣物給你準備好了,其實夫人這幾天一直都在從中斡旋。”
季晨慢慢擡頭:“回哪個家?她三年不曾回過的婚房,還是醍醐半島的别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