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赫靠着椅子,他盯着自己染血的手掌,用手帕反反複複地擦了幾遍。
可那殷紅的血迹就像已經刻進了皮膚裡,不論怎麼擦,都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。
當年的一幕幕,開始在賀赫的眼睛不斷閃現,冒着黑煙的爆炸,裹挾着凄厲的慘叫聲。
他幾乎半昏迷着,被拖出了即将爆炸的車,眼前那近乎颠倒的血色世界,更是成了刻進骨子裡的夢魇。
賀赫一遍遍地按着手機,重複着鎖屏開機的動作,染血的菩提佛珠已經被他扔進了垃圾桶。
黎離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?
她在那間倉庫裡,到底經曆了什麼?
教室的燈亮了很久,直到有人來關。随着臨近天亮,那扇緊閉的門被打開,醫生摘下口罩,有些惋惜地看向了賀赫。
“賀總,實在抱歉,我們盡力了”
原本還能四平八穩,坐在椅子上的賀赫渾身一僵,他用盡全力才繃緊脊背,瞳孔顫了又顫。
他足足愣了兩分鐘,才找回自己的聲音:“什麼意思?黎離怎麼了?”
“黎小姐孕中受到驚吓,出現了先兆流産的迹象,再加上她的身體條件本來就不好,又受到長期服藥的影響,肚子裡的孩子,能保住的可能性不大。”
醫生遞上了手術同意書。
“鑒于您和黎小姐的關系,手術同意書還是要簽一下字的,除此之外,黎小姐外傷很嚴重,身上多處挫傷,肋骨斷裂,顱腔内還有淤血”
賀赫看着面前的那份手術同意書,側着頭,略有不解地皺着眉,“什麼什麼孩子?”
他和黎離怎麼可能有孩子?
醫生也愣住了,“賀總,您,你不知道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