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忙着安慰黎陽。
黎離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跑出門的,她隻記得自己越走越冷。
天上也在不停地下着雪。
她胳膊上的血在路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印子。
那個時候的黎立威還沒有買現在這個房子,一家人都住在教職工的宿舍裡。
等黎離恢複意識,她已經被周淑華送到了醫院。
那個時候的周教授瘦瘦小小,鼻梁上夾了一個黑框眼鏡,正在門口數落着黎立威。
“黎教授,這做人起碼得一碗水端平吧,你一個做父親的動手,把你女兒打成這樣的?但凡我今天晚發現一點,這孩子就凍硬了!”
黎立威堆着笑臉,陪着不是,“實在是對不住啊,周姐,給你添麻煩了”
“你不是給我添麻煩,這麼小的孩子,桡骨骨折,肋骨骨裂!這要是養不好,可是要落毛病的!你總不能因為你生了兒子,就不要女兒了吧?黎離可是你親手帶大的”
周淑華的性子向來直來直往,說話做事也全憑良心,從來不看場合。
黎離還沒見黎立威那麼難堪過。
那不斷點頭哈腰,賠禮道歉,甚至發誓保證的樣子,讓黎離記憶猶新。
在那之後很久,黎離幾乎都住在周淑華的宿舍。
她那漫長且難挨的童年,也隻在周教授那邊得到了一點慰藉。
可現在,那小老太太就那麼躺在病床上。
她卻連大哭一場的機會沒有。
黎離拍了拍自己的臉,将那些陳年往事再次壓回了記憶裡。
等她調整好狀态,重新回到病房時,趙柔麗居然一把掙開旁邊人的攙扶,瘋了似的沖到她面前,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