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讓黎離接受不了的是,左邊牆角倒開的工具箱裡,散落着一些手铐,腳鐐,鞭子之類的玩意。
這些東西的做工上乘,即使被塵封了很多年,也仍舊泛着白光。
可怎麼看,這都不像是調冶情志的用具。
工具箱的邊緣擦蹭着一些灰棕色的紋路,周圍也都有些液體噴濺後留下來的痕迹。
“這到底是幹什麼用的?”
黎離後心發涼,手臂上的汗毛都跟着炸了起來。
她扭頭問小李,“這裡面的所有東西都要清理幹淨嗎?”
小李木讷地點了點頭,“先生說了,一件不留。”
裡面的東西顯然不是靠小李一個人就能搬得動的,黎離思來想去,就留下來幫忙了,反正她也沒什麼别的事。
起訴黎陽的事情已經提上了日程,用不了幾天,訴訟書就會送到黎陽手裡。
至于劉惠雅,她也沒幾天,好日子過了。
黎離頗有閑情逸緻地戴上了手套和圍裙,開始和小李一起整理倉庫裡的東西,可越整理黎離越是心慌。
那架斷了半條腿的鋼琴上,到處都是指甲的抓痕,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痕迹,幾乎覆蓋了整個鋼琴的下半部分。
而仔細看鋼琴斷了的那條腿,分明是被某些東西砍斷的,斷面處隐約還能看見黑紅色的印記。
小李打着哆嗦,“這是血嗎”
小李的聲音不大,可黎離卻瞬間屏住了呼吸。
賀家老宅沒有鋼琴,甚至沒有一件樂器!
就連上次賀家老宅辦家宴的樂器都是臨時租借的。
這麼多年,賀赫似乎從來都沒有對外展示過自己的音樂技能。
但她分明聽賀老夫人提起過。
“賀赫這孩子是最聰明的,當初他媽還在的時候,那些鋼琴曲譜,他一兩遍就能學的會,平時不用上學的日子,他能在鋼琴前一坐就是一下午,他還會畫畫,會小提琴,可是那孩子長大之後,這些東西卻一概都不碰了,那孩子呀,心思重”
在這不足十五平方米的房間裡,所有東西都雜亂無章地堆着,揭開上面的一層,底下還有一個被壓着的半截畫闆。
黎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把畫闆拽了出來,那畫闆的邊緣赫然印着一個小孩的手印。
手印是黑紅色的,手裡似乎還攥着什麼東西。
破裂的畫闆,碎裂的鋼琴,可以通電的魚缸,被鎖在工具箱裡的手铐,還有一些零七碎八散落的小孩玩具
黎離看着這些東西,瞳孔驟然緊縮。
“小李,這裡面的東西先不用收拾了,吩咐下去,這間房現在開始,任何人都不許進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