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個玻璃瓶上都寫着價錢,從低到高,最裡面的才是蛇酒。
裡面泡的是一條花斑腹蛇,至少兩斤以上,棕色的蛇身盤在玻璃瓶裡,幾乎占滿了整個玻璃瓶。
那些藥材擠到瓶邊,連酒的顔色都比較深了。
我拿過杯子,将下頭的龍頭開關擰開。
現在的玻璃瓶,都是這種從下頭放的,不用開蓋對于蛇酒而言挺安全的。
劉嬸家的玻璃杯是特定的,一杯正好一兩。
我一放酒,酒味散開,劉嬸忙走過來,一把拉住我:“你喝?”
“這可喝不得,這蛇酒是你爸給我特意泡的,藥效太重,可不适合你。”劉嬸忙将我倒着的酒接過去,打開玻璃蓋。
将酒倒了回去:“你吃面,我給你煎了兩雞蛋呢。以後啊,你沒事就過來吃,嬸不收你錢哈。有什麼事,也跟嬸說說,雖說幫不上忙,可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。”
我站在一邊,看着酒水嘩的一下倒進去。
那條花斑蝮蛇因為酒水浮動,動了一下。
我偏頭看了一眼,蛇眸緊閉,也不知道是生是死:“這是我爸收的蛇泡的嗎?蝮蛇據說很毒啊?”
“再毒的蛇,還不是老老實實趴你家門口,讓你爸撿着泡酒。”劉嬸摁着我坐下。
似乎為了開導我,笑道:“你忘記啦,你爸天生就是個做蛇酒生意的料。”
“你家屋外,時不時有蛇自己爬過來,盤着一動不動跟死蛇一樣讓你爸撿進去泡酒呢。”劉嬸似乎有點唏噓。
歎着氣道:“這鎮上賣蛇酒的其實也有,四處趕集賣的也不少,可哪個的效果有你爸的蛇酒好?”
“外面還有人賣門托人買你爸的蛇酒,說是喝了哪哪都好。你看你爸,賣個蛇酒,你穿最好的,用最好的。你媽天天打牌搓麻将,小日子好着呢。”劉嬸滿眼羨慕。
苦笑道:“哪像我們,早起開門,晚上還要炒臊子,累死累活好幾天,還沒你爸一瓶蛇酒掙得多。”
我心頭慢慢發顫,看着那泡在琥珀色酒水裡的蝮蛇:“那我爸在屋前撿來的蛇,泡的酒賣給誰了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