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及墨瑤的蛇身,秦米婆複又咳了起來,握着我的手腕,不停的搖頭。
我跟她也相處了一段時間了,知道她是讓我别問。
秦米婆的病越發的厲害了,咳着咳着,又吐出了血來。
眼看她咳得頭暈目眩的快要斷氣,我隻得扶她上床躺着,什麼都不敢問她了。
出來的時候,就見秦米婆的床邊放着那個布兜,東西還挺多,比去谷小蘭家多,明顯這就是那天她用來去引蛇棺,攔截蛇棺,方便墨瑤和于心鶴引我體内的血蛇的。
回龍村被封了,我想找蛇棺,卻半點門路都沒有,隻能朝龍霞腹中的蛇娃下手。
可秦米婆卻有辦法引蛇棺?
看樣子問米秦家和蛇棺之間的淵源真的很深啊!
暖瓶裡沒有開水了,我把煤爐打開,把桶裡剩着的水都倒進去,又拎着桶出來放水。
于心鶴坐在屋檐下,這次拿了個碗,接着蛇酒喝着:“那蛇镯的蛇像是條王蛇,但頭部鮮紅,自吞其尾,又不對。秦米婆一見那镯子就知道你見過蛇棺了,難道蛇棺就是條黑白相間的王蛇?果然特别毒啊!”
水聲嘩嘩作響,我看着水花濺起,腦中全是墨瑤那被劃開的鎖骨,以及蛇棺一身黑袍所變的“墨瑤”模樣。
扭頭看着于心鶴:“如果我和墨瑤懷了蛇胎,會怎麼樣?”
龍霞說過,這樣我會比她更慘,可怎麼個慘法,我卻不知道。
“人與蛇通,陰與陽交,皆有違天道。墨瑤是蛇,你是人;你是男子為陽,你也是活的,陽上加陽,純陽之體。墨瑤是為女子本為陰,卻又是死的,陰上加陰,是為至陰。”于心鶴抿着酒呵呵低笑。
眨眼看着我:“你知道為什麼聊齋裡,也隻寫男子和女鬼嗎?因為這樣男子純陽,女鬼純陰,也算陰陽交合。”
“可男鬼和女子,陰陽逆轉,你猜猜會如何?”于心鶴臉色慢慢發沉。
捧着酒碗看着我,似乎輕呼了口氣:“龍辰,如果墨瑤真的懷了你的蛇胎,你就用打掉龍霞腹中蛇娃的辦法,想辦法阻止它降生。那個東西,怕是比龍霞的蛇娃更詭異的存在。”
她說完,似乎心有餘悸的往旁邊看了看,然後一轉臉上的正色。
朝我嘿嘿的笑:“剛才可是醉話,也就蛇君不在說說。你可别讓蛇君知道,我說過這種話。”
水桶的水溢了出來,我關了水龍頭,看着于心鶴:“你什麼時候走?”
現在就算取了鎖骨血蛇,我依舊受制于蛇棺,根本走不了。
所以她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了。
于心鶴卻端着碗嘩嘩的放着蛇酒,當沒聽到。
我聽得拎着桶進去,将水鍋裡添滿水。
身上的傷口似乎都已經好了,隻有鎖骨還隐隐作痛。
血蛇入體,不知道墨瑤怎麼樣
我也知道不要去打攪她,可目光落在手腕的蛇镯上,我總會想起,墨瑤的那些話。
煤爐燒得滋滋作響,我正想了想,回屋裡找了塊破布,将這黑白相間的蛇镯包了起來,要不然自己看着也心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