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洛海弘，陸北辰才開口：“你大哥好像變了不少。”
“嗯。”洛青衣收拾着食盒，“以前他就是太聽洛夫人的話了。”
“人總會變的。”陸北辰看着她，“尤其是知道自己錯了的時候。”
洛青衣沒說話，把醬肉放進廚房的櫃子裡，看着那些熟悉的吃食，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。
或許，真的該試着放下過去了。
将軍府裡，洛将軍坐在書房，聽着下人彙報洛海弘又去了桂語軒，眉頭皺了皺，随即又舒展開。
“大少爺最近常去？”他問。
“是啊老爺，”下人恭敬地說，“每次都提着不少東西，還在那邊待了半個時辰才回來，聽說跟洛姑娘和小小姐聊得挺投機。”
洛将軍點點頭，沒說話，心裡卻跟明鏡似的。
老大這是心裡過意不去，想跟青衣緩和關系呢。
正想着，外面傳來洛海棠尖利的叫聲：“我的珠钗呢？誰偷了我的珍珠钗！”
洛将軍的眉頭瞬間皺成了疙瘩：“又怎麼了？”
話音剛落，洛海棠就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，頭發散亂，衣服也扯得歪歪扭扭。
“爹爹！我的珍珠钗不見了！那是皇後娘娘賞的！肯定是洛青衣派人回來偷的！她就是見不得我好！”
“你胡說八道什麼！”洛将軍氣得拍桌子，“青衣在别院好好的，怎麼會回來偷你的東西？定是你自己放忘了地方！”
“我沒有！”洛海棠跺着腳，“肯定是她！自從她搬出去，府裡就沒安生過，大哥也天天往她那裡跑，連你都偏向她！你們都不喜歡我了！”
“夠了！”洛将軍厲聲呵斥，“越來越沒規矩！丢了東西不想着找，就知道冤枉人！從今天起，禁足你的院子，沒我的允許不準出來！”
“爹爹！你憑什麼！”洛海棠尖叫起來，“你就是偏心！我恨你們！”
她哭喊着跑了出去，撞到門框都沒回頭。
洛将軍看着她的背影，氣得渾身發抖，胸口悶得厲害。
這丫頭怎麼變成這樣了？
刁蠻任性，還滿腦子歪心思，跟青衣比起來，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他想起上次去桂語軒，看到洛青衣把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條，菜地裡種着綠油油的青菜。
屋檐下挂着風幹的蘿蔔幹，連陸歲歲都養得白白胖胖的，渾身透着股踏實的煙火氣。
再看看府裡，自從青衣搬出去，洛海棠三天兩頭鬧事，不是丢了東西就是跟下人吵架，把好好的将軍府攪得雞飛狗跳，連洛夫人都管不住她。
洛将軍歎了口氣，拿起桌上的茶杯，卻發現茶水早就涼了。
他揮揮手讓下人退下，獨自一人坐在書房，看着窗外的落葉，心裡的天平悄悄傾斜。
或許，以前真的是他對青衣太苛刻了。
桂語軒裡，洛青衣正帶着陸歲歲在菜地裡拔草。
陸歲歲拿着個小鏟子，學着洛青衣的樣子往土裡戳，結果把剛長出來的小白菜苗鏟斷了，吓得吐了吐舌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