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樣子，又急又怒，眼神裡的擔憂藏都藏不住，跟平時那個溫文爾雅的八皇子判若兩人。
她這才反應過來，自己剛才居然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，擋在歲歲前面。
要是平時，她肯定吓得腿都軟了，可剛才滿腦子都是不能讓歲歲出事。
陸歲歲趴在床邊，小手扒着被角，眼圈紅紅的：“阿娘，以後我再也不胡鬧了，差點讓你受傷。”
“傻孩子，跟你沒關系。”洛青衣捏了捏她的小臉，“保護你是娘該做的。”
話雖這麼說，可看着女兒眼下淡淡的青黑，洛青衣心裡還是揪了一下。
這幾天歲歲跟着陸北辰東奔西跑，又是布陣又是追邪祟，靈力耗得厲害，小臉都瘦了一圈。
夜裡，洛青衣翻來覆去睡不着，索性爬起來去了廚房。
她找出安神的蓮子、百合，又加了點滋補的枸杞，慢慢熬了一鍋凝神湯。
“阿娘，你怎麼還不睡？”陸歲歲揉着眼睛走進來，小鼻子嗅了嗅，“好香啊。”
“給你和你爹爹熬點湯，補補精神。”洛青衣盛了一小碗放涼，“快喝了去睡，小孩子不能熬夜。”
陸歲歲捧着碗小口喝着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阿娘做的湯最好喝了，比宮裡的禦廚還厲害！”
“就你嘴甜。”洛青衣笑着拍了拍她的背，看着她喝完湯，把她哄回房睡下，自己端着剩下的湯往書房走。
陸北辰這幾天都在書房看卷宗，肯定還沒睡。
果然，書房的燈還亮着。
洛青衣推開門，就見陸北辰趴在桌上，眉頭皺得緊緊的，手裡還捏着卷宗，顯然是看入了迷。
“還沒睡？”洛青衣把湯放在桌上。
陸北辰擡起頭，眼裡滿是紅血絲，看到是她，愣了一下：“你怎麼來了？後背不疼了嗎？”
“好多了。”洛青衣把湯推到他面前，“喝點湯吧，安神的。”
“謝謝。”陸北辰拿起碗一飲而盡，暖意從胃裡散開，連日的疲憊好像都減輕了些。
他看着洛青衣，突然說，“你幫我研點墨吧，手有點酸。”
“好。”洛青衣走到書桌旁，拿起墨錠慢慢研磨，動作輕柔又熟練。
陸北辰看着她低頭研墨的樣子，燈光灑在她臉上，柔和得像幅畫，心裡突然變得很平靜。
他拿起卷宗，忍不住歎了口氣：“這堕神太狡猾了，每次都能提前跑掉，找不到它的老巢。”
洛青衣一邊研墨一邊聽着，随口說：“你們查過将軍府嗎？洛海棠身上不是有它的殘念嗎？說不定它會回去找她。”
陸北辰愣了一下：“将軍府？我讓人盯過，沒發現異常啊。”
“不一定是明着去的。”洛青衣想了想，“那個堕神不是能附身在人身上嗎？說不定它會附在府裡的下人身上，偷偷靠近洛海棠。”
“還有，上次在醉仙樓，那個王老爺死的時候，身邊不是有個銅鈴嗎？我聽歲歲說那是從老道那求的，你們查過那個老道嗎？”
陸北辰眼睛一亮：“你說得對！我光顧着追堕神，倒把這茬忘了！那個老道說不定跟堕神有關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