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屏幕暗下去的瞬間,溫甯清晰聽見樓下傳來汽車引擎掐滅的悶響。
她走到窗邊,指尖剛觸碰到厚重的窗簾,就覺後背鞭傷被牽扯得一陣銳痛。
撩開窗簾一角,夜色裡那抹白色身影格外紮眼。
陸晚晚踩着十厘米高跟鞋,裙擺被夜風掀得獵獵作響,急匆匆往别墅大門沖的樣子,像極了前世捉奸時的急不可耐。
溫甯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。
果然,隻要涉及秦冽,陸晚晚永遠這麼沉不住氣。
她轉身進了浴室,冷水拍在臉上時,下午秦冽捏着她下巴問“難道秦冽也重生了”的畫面突然撞進腦海。
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,除了慣常的冰寒,似乎還藏着一絲她讀不懂的驚疑。
不管他是不是重生,這場戲,她都要按自己的劇本演下去。
換好一身月白色家居服,溫甯将長發松松挽成髻,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截纖細的脖頸。
路過鏡子時,她看見自己眼底還殘留着掙脫秦冽禁锢時的厲色,可轉瞬就被一層溫順的薄霧掩去
這副模樣,最能勾起陸晚晚的嫉妒,也最能激怒秦冽那可笑的自尊心。
廚房冰箱裡碼着劉管家下午剛送來的新鮮水果。
溫甯慢條斯理地洗着草莓,水流漫過指尖時,忽然想起秦冽将她扔在床上那句“杜絕一切可能”。
指尖猛地一縮,鋒利的水果刀在指腹劃開細小的口子,血珠瞬間湧了出來。
她隻是用紙巾随意摁了摁,繼續将草莓切成均勻的小塊。
殷紅的果肉在水晶果盤裡堆疊得格外誘人。
客廳裡,秦冽正煩躁地擺弄着指間的雪茄。
報表上的數字密密麻麻,可他眼裡晃來晃去的,全是溫甯在客房裡紅着眼吼“再碰我就報警”的樣子。
那股子決絕,和從前那個追在他身後喊“阿冽哥哥”的影子判若兩人。
咔哒!
一聲輕響,溫甯端着果盤走了進來。
“吃點水果?”
她将果盤放在茶幾上,聲音清淡得像淬了冰,卻偏要做出幾分柔和的樣子。
秦冽擡眼掃過去,目光在她挽起的發間頓了頓。
那裡露出一小片細膩的肌膚,和她方才在房間裡張牙舞爪的模樣格格不入。
“又在玩什麼把戲?”
他嗤笑一聲,雪茄在指間轉了個圈,“剛在樓上又踢又咬,轉臉就端着水果來獻殷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