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冽靠在車後座,指尖無意識地敲擊着膝蓋,腦海裡反複回放着陸晚晚慌亂的神情。
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,他醉酒回家,醒來時身邊躺着的卻是陸晚晚。溫甯站在卧室門口,臉色慘白如紙,手裡的保溫桶摔在地上,雞湯灑了一地,氤氲的熱氣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緒。
當時他并非對溫甯出車禍一事毫不知情。
助理曾含糊地提過一句溫甯不小心被車碰了下,他那時正被項目纏身,又被陸晚晚在耳邊不斷念叨溫甯的“不是”,隻當是小擦傷,沒放在心上。
甚至在溫甯試圖解釋時,還揮手打翻了她遞來的醒酒湯。
現在想來,溫甯當時的眼神裡哪裡有算計,分明是鋪天蓋地的絕望。
她身上的傷,又何止是助理輕描淡寫的“小擦傷”。
“秦總,查到一些線索了。”
保镖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,“一個月前溫小姐出的那場車禍,比我們預想的嚴重得多,肇事司機逃逸了,是江嶼路過救了她。”
秦冽猛地坐直身體,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,指節泛白:“具體情況呢?”
“根據醫院的記錄,溫小姐那天應該就是準備離開别墅。”
保镖遞過來一份複印的病曆,“當時她肋骨斷了兩根,還發着高燒,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,但在醫院隻待了三天就強行出院了。”
秦冽的手指撫過病曆上那些刺眼的診斷文字,心髒像被鈍器反複捶打,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“繼續說。”
他的聲音啞得厲害,帶着難以掩飾的顫抖。
“江嶼救了溫小姐後,幫她墊付了醫藥費,還請了護工。”
“溫小姐出院後沒回秦家,一直在江嶼安排的公寓裡養傷。”
秦冽閉了閉眼,再睜開時,眼底隻剩下徹骨的寒意和濃濃的悔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