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甯的手還懸在半空,水杯裡的水晃出些微漣漪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她把水杯往石桌上一放,“當初要不是為了躲秦冽,咱們也不會坐那趟綠皮火車來這兒。”
“現在他都找上門了,我躲着也沒用。”
江嶼剛要邁出門的腳收了回來,眉頭擰成個疙瘩:“所裡現在亂糟糟的,你去了不方便。”
“有什麼不方便的?”
溫甯彎腰從門後抄起那本卷了邊的《刑法》,往帆布包裡塞,“上次坐火車來的時候,你還說法律是咱們的護身符,總不能光讓你一個人攥着。”
她摸了摸肚子,“再說,這小家夥也得學學,遇到事該怎麼站直了說話。”
江嶼望着她緊抿的嘴角,喉結滾了滾,從牆上摘下草帽扣在她頭上:“戴上,太陽毒。”
往鎮上走的路上,溫甯攥着帆布包帶忽然開口:“我猜是秦冽幹的。”
江嶼蹬車的力道重了些:“别瞎猜。”
“我沒瞎猜。”
溫甯望着路邊掠過的白楊樹,聲音輕輕的,“坐火車來的路上,我就看見他派的人在站台轉悠,要不是你提前換了車廂,咱們早被堵上了。”
“他那人,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。”
風卷着塵土撲在臉上,溫甯擡手把草帽往下壓了壓,遮住半張臉:“當初要不是你,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。”
江嶼的後背忽然僵了僵,沒接話,隻是把車蹬得更快了。
快到鎮口時,江嶼突然刹住車,車把在柏油路上劃出刺耳的聲響。
“不行,得立刻回去。”
他掏出手機飛快地戳着屏幕,“我讓所裡的同時訂最近一班高鐵票,一小時後的。”
溫甯愣了愣:“這麼急?”
“越拖越麻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