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澈聽後,直接呆若木雞,因為他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。
忽然,喬婉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着雷霆萬鈞之勢,響徹整個院落,也清晰地傳到門外偷聽的下人們耳中:
“通知所有門房、管事和莊頭,江澈已非侯府之人。”
“從今往後,誰敢以侯府名義接濟他分毫,誰敢放他踏入侯府半步,視同背主,亂棍打死,絕不姑息!”
命令如同驚雷,在死寂的院落裡炸開,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,更震得江澈臉色發白。
對了!
他終于知道哪裡不對勁了!
此次前來,他是為了逼娘親答應他娶表妹為妻的,可沒想真的和侯府斷絕關系啊!
江澈的臉上血色盡失,手裡捧着那點可憐的銀子和那兩套刺眼的粗布衣裳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腦袋仍在嗡嗡作響。
滿院的下人,目光複雜地看着他。
“表哥”
柳如煙終于忍不住,踉跄着撲過來,聲音帶着哭腔,臉上哪還有半分之前的柔弱深情,隻剩下全然的驚慌和不敢置信。
她看着江澈手裡的破衣服和那點碎銀子,又看看那份墨迹未幹的斷絕書,隻覺得天旋地轉。
喬婉冷冷看着他們,毫不留情道:“你們還剩半柱香的時間,若有人滞留,休怪本夫人不講情面,亂棍打出。”
江澈猛地擡頭,對上喬婉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,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。
正午的陽光依舊毒辣。
江澈杵在侯府的大門外,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,隻有徹骨的冰涼和無邊無際的茫然。
夜晚。
正房内室。
燭火搖曳,将喬婉挺直如松的身影投在身後的屏風上,拉得細長而冷硬。
厚重的賬冊攤開在眼前。
喬婉打着算盤,“哒哒”聲不斷,一筆筆算着陳年舊賬。
翠兒立在一旁,大氣不敢喘。
忽然,急促的腳步聲響起,打破了夜的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