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陋巷。
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爛和發黴的氣味,讓人作嘔。
江澈和柳如霜被收回院子後,不得已租了一間終年不見天日的小破屋,隔壁賭坊的喧嘩和叫罵聲日夜不息。
柳如霜搶出的那點首飾和碎銀,在交了半個月的房租和買了些粗劣吃食後,很快就見了底。
“表哥,你不是說了要找一份活計的嗎?”
天都亮了,他還賴在床上,難道真指望她一個女人去抛頭露面?
江澈被她扯了起來,心裡不是滋味。
這輩子,他不曾幹過活,一想到要靠自己謀生了,不由得發怵。
“表妹,你别推了,我這就去找活計,你就等着瞧吧”
江澈還想再說,但已經被柳如霜推了出去,連身後的門都關上了,想不出門謀生,都不行了。
江澈心頭發苦,整了整那身幾天沒洗過的衣袍,蔫着頭出門了。
他找到一家以前常去宴飲的酒樓,自以為還有幾分本事在身的,于是對着一臉精明的掌櫃自薦道:“我來應聘賬房,我識文斷字,算賬也快。”
掌櫃撩起眼皮,淡淡看了他一眼,似乎認出了江澈的身份,又似乎沒認出來,反正态度不鹹不淡的:“行,先試用一天,工錢三十文。”
“才三十文?”
就那點銀子,頂個什麼用?
“幹,還是不幹?”掌櫃懶得廢話,一文錢都不會加的,愛幹不幹吧。
江澈噎了一下,心中已有了火氣,但一想到柳如霜的嫌棄,還是默默忍下了。
“幹。”
不就是賬房嗎,輕輕松松的事。
然而,當掌櫃丢給他一堆陳年舊賬讓他整理時,江澈傻眼了。
賬目混亂,蠅頭小字看得他頭暈眼花,算盤珠子撥得噼啪亂響卻總對不上數。
直至正午,連一口茶都沒喝過,雙腿也站得發軟。
太熱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