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篷船緩緩離岸,駛向蓮葉深處。
清風拂面,帶來清幽荷香。
趙玄澈命侍從取來兩支釣竿,遞給她一支。
“泛舟垂釣,偷得浮生半日閑,夫人可願一試?”
喬婉接過釣竿,學着他的樣子挂餌抛線。
她并非嬌養深閨的女子,早年打理嫁妝産業時也經曆過些風浪,但與此等人物并肩垂釣,卻是頭一遭。
最初的緊張過後,心境竟奇異地慢慢沉靜下來。
湖水澄澈,可見遊魚嬉戲蓮葉之間。
偶爾有魚兒咬鈎,線軸轉動,濺起細小水花。
趙玄澈淡淡一笑,嘴角噙着一絲罕見的溫柔,“夫人運氣不錯。”
有一回,喬婉釣上一條二指大的紅鯉。
趙玄澈竟親自拿了網兜幫她撈起,看着在網中蹦跳的魚兒,溫聲道:“這紅鯉太小了,不如放歸了,好嗎?”
喬婉點頭,他便小心地将魚解下,放回水中,動作輕柔。
那一瞬間,喬婉在他身上看不到絲毫親王的架子,隻像一個真正享受垂釣之樂的閑人。
午後陽光暖融。
趙玄澈知她愛畫,便命人在船頭小幾上展開一幅新得的《雪景寒林圖》。
“偶得前朝李營丘之作,雖疑是摹本,但筆意蒼勁,意境幽遠,夫人可願一同品評?”
喬婉依言上前。
兩人挨得極近,趙玄澈的衣袖幾乎碰到她的臂彎,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松香混合着淡淡的墨香。
他指點畫中皴擦點染的筆法,講解寒林寂雪的氣韻,聲音低沉地響在她耳側,氣息溫熱。
喬婉隻覺得耳根微微發熱,目光落在畫上,心思卻有些飄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