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流螢冷冷地看着柳飛燕緩緩屈膝的動作,眼中閃過一絲譏諷。
就在柳飛燕的膝蓋即将觸地的一瞬間,她突然伸手扶住了對方的手臂。
“母親這是要折煞女兒嗎?”傅流螢的聲音輕柔,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冷意,“身為母親卻跪子女,傳出去外人該說女兒不孝了。”
柳飛燕的身體僵了僵,眼中閃過一絲難堪,卻仍固執地保持着下跪的姿勢。
“流螢,就當母親求你了明雪她從小嬌生慣養,哪裡受得了家廟的苦?”
傅流螢松開手,後退一步,看着柳飛燕真的跪在了自己面前。
她忽然覺得這一幕荒謬至極。
前世她被關在地牢十年,柳飛燕從未去看過她一次。
而今為了一個養女,這位高貴的将軍夫人竟能放下身段向她下跪。
真是可笑可恨。
傅流螢冰冷的眼底忽然翻湧着強烈的恨意。
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。
傅流螢閉了閉眼睛,很快就壓制住那股情緒,再睜眼時眼底隻有一片清冷。
“母親是真的想放傅明雪出來?”傅流螢微微俯身,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,“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願意?”
柳飛燕猛地擡頭,眼中閃過一絲警惕,但很快又被急切取代。
她堅定地點了點頭,“隻要能讓你妹妹回來”
傅流螢直起身子,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,“我确實有個法子能救出明雪妹妹,隻是”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柳飛燕發間的金钗,“需要母親付出一點代價。”
“什麼代價?”柳飛燕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度。
傅流螢不緊不慢地走到主位坐下,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,“我不日就要嫁入督主府,可這嫁妝”她擡眼看向柳飛燕,“将軍府遲遲沒有給我嫁妝清單,不知母親作何打算?”
柳飛燕的臉色變了變,扶着茶幾站起身,“這将軍府近來開支大,一時湊不出那麼多嫁妝,再說,蕭督主送來的聘禮已經足夠豐厚”
“哦?”傅流螢放下茶盞,發出一聲輕響,“所以母親的意思是,不打算給我準備嫁妝了?”
柳飛燕避開她的目光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”
“看來母親說的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是假的。”
傅流螢站起身,裙擺如水般滑落,“既然母親不想救傅明雪,那就算了吧。”
她轉身就走,身後傳來柳飛燕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站住!“柳飛燕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怒氣,“你想要怎樣?”
傅流螢停下腳步,卻沒有回頭,“我記得母親當年嫁入将軍府時,有足足八十一擡嫁妝,其中包含城南十五間鋪子、城東五十畝良田,還有外婆傳下來的那套紅寶石頭面”她緩緩轉身,“我作為母親唯一的親生女兒,母親為我添置嫁妝也是應該的吧?”
柳飛燕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“你你要多少?”
“一半。”傅流螢輕描淡寫地說,“我是母親唯一的女兒,要母親嫁妝的一半,很合理吧?”
“你!”柳飛燕氣得渾身發抖,“你這是趁火打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