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颌被他捏着，碎裂般的劇痛陣陣襲來，幾乎要抽幹她的力氣。
傅流螢強忍着眩暈和痛楚，濃密的眼睫低垂下來，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陰影。
再擡眼時，那雙原本銳利如鷹隼的眸子裡，竟然氤氲了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的哭腔，細弱蚊蠅，“督主”
傅流螢艱難地吸了口氣，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勇氣才敢直視他那深淵般的眼，“流螢知錯了，求督主垂憐。”
示弱。
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。
蕭玹摩挲着她下颌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他微微歪了歪頭，鬥笠的陰影也随之偏移，露出一線冷硬的下颌線條。
那薄唇似乎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了一個弧度，冰冷，卻又帶着一種近乎殘忍的興味。
“垂憐？”他重複着這兩個字，聲音輕飄飄的，卻像重錘砸在傅流螢心頭。
“呵傅小姐這張嘴，倒是變得快，方才在樓上，不還口口聲聲自己解決，在本督面前演得那般倔強清高麼？怎麼？這龍潭虎穴裡滾了一圈，骨頭倒是軟了？”
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，刺在傅流螢的心上，讓她無所遁形。
她心底一片冰涼，面上卻竭力維持着那般柔弱。
她垂下眼，避開那過于銳利的審視，聲音更低，帶着濃重的鼻音，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。
“我不敢倔強，隻恨自己不自量力，險些誤了大事，還，還連累了督主。”
她頓了頓，吸了吸鼻子，繼續道，“督主教訓的是識時務者，方為俊傑，流螢先前莽撞了。”
“莽撞？”蕭玹似乎低笑了一聲，那笑聲卻毫無暖意，隻有刺骨的寒意，“傅小姐豈止是莽撞？分明是膽大包天！孤身闖這狼窩虎穴，若非本督恰巧還有幾分垂憐之心，此刻你已是這通道裡的一具冰冷的屍體！”
最後兩個字，他咬得極重，帶着毫不掩飾的戾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