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流螢放下手中的書卷,唇角勾起一抹預料之中的笑意。
這結果,并未出乎她的意料。
她深知京城貴婦貴女們對容貌的追求和攀比之心,她親手調配的胭脂口脂,無論在品質色澤還是獨特性上,都遠超這個時代市面上的普通貨色,再加上那宮中秘方的噱頭,不火都難。
“很好。”她點點頭,“告訴那幾位掌櫃,貨,有。但規矩要變一變了。從寄賣,改為供貨。我要他們提前支付三成定金,并且簽訂獨家供貨契約,半年内隻能賣我們的芳華記。”
“芳華記?”兩個丫鬟眼睛一亮。
“對,我們的招牌。”傅流螢眼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,“春芽,你去找牙行,盤下一處位置尚可、帶後院的小鋪面,不用太大,但要幹淨雅緻。”
“夏婵,你再去采買一批上等原料,分量加倍,另外,貼出告示,招幾個手腳麻利身家清白的婦人來做工,工錢從優。”
她要建立自己的作坊和銷售渠道,将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這第一步,走得異常順利。
随着“芳華記”的招牌悄然挂起,第一批打着“芳華記”名号的精緻瓷盒胭脂水粉正式出貨,立刻在京城的貴婦圈子裡掀起了一陣小小的風暴。
口口相傳的力量是巨大的,“芳華記”以其絕佳的品質和神秘感,迅速取代了“玉堂春”在不少人心中的地位,成為新的風尚标。
傅流螢嚴格控制着産量,營造出一種“物以稀為貴”的假象,價格也水漲船高,利潤滾滾而來。
然而,蛋糕就那麼大,有人崛起,必然有人受損。
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商行玉堂春的後院賬房内,氣氛凝重。
掌櫃的拿着幾盒“芳華記”的樣品,臉色鐵青地放在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面前。
“二少爺,您看看!就是這玩意兒!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芳華記,搶了我們多少生意!西市、東市幾家大鋪子,以前都是我們的老主顧,現在都跑去進他們的貨了!價格還死貴,偏偏那些夫人小姐們還趨之若鹜!再這樣下去,咱們玉堂春的招牌就要砸了!”
坐在主位上的年輕男子,正是傅家的二少爺,傅湛。
他掌管着傅家不少庶務,這“玉容齋”便是他名下最賺錢的産業之一。
傅湛拿起一盒香唇膏,打開嗅了嗅,又用手指沾了點膏體撚開,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他是行家,自然看得出這東西的成色和細膩度,确實比自家引以為傲的“玉堂春”高出一籌!
“廢物!”傅凜猛地将瓷盒掼在地上,摔得粉碎,紅色的膏體濺了一地,“一群廢物!連對手的底細都查不出來嗎?這芳華記的東家是誰?作坊在哪裡?秘方從何而來?”
掌櫃的吓得一哆嗦,“二少爺息怒!小的小的派人去查了,那鋪面是個生面孔的婦人出面盤下的,說是南邊來的,具體來曆不明。作坊更是隐蔽,根本找不到!至于秘方更是無從下手啊!”
“南邊來的?”傅凜眼神陰鸷,“給我砸錢!把他們的貨源斷了!挖他們的工匠!不管用什麼辦法,給我把這芳華記摁死!敢搶我傅湛的生意,活得不耐煩了!”
他氣得在屋裡來回踱步,嘴裡不幹不淨地罵着,“不知死活的狗東西!斷人财路如殺人父母!要是讓小爺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,非扒了他的皮,抽了他的筋不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