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同都已經簽了,按照約定預付款應該在三天前就打到我們賬戶上,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收到!讓開!我要見雷廳長!”
雷惠明目光如炬,瞥見了角落裡的陳默,他像個隐身人一般蜷縮在那裡,陳默感受到這銳利的目光,急忙扭頭望向窗外,仿佛世間紛擾與他無關,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樣。
見陳默這般故作姿态,雷惠明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火,狠狠地剜了他一眼,然而,陳默似乎決心要将裝聾作啞進行到底,硬是裝作沒看見。
雷惠明提高嗓門,朗聲說道:“請趙董事長莅臨。”
話音剛落,門應聲而開,趙閏達滿面怒容地沖了進來,他一進門就抱怨連連:“雷廳長,這是怎麼回事?政府不能出爾反爾啊!我們簽過合同的!”
雷惠明穩坐如山,面帶微笑地迎上趙閏達的目光,緩緩開口:“趙董事長,按照合同規定,三天前确實應該将預付款彙入貴公司賬戶。
不過,最近紀委和公安的同志反映了一些情況,所以款項暫時還未彙出。”
趙閏達眉頭緊鎖,不解地問:“反映情況?這跟我們的交易有什麼關系?”
雷惠明笑意更深:“反映的是與您個人有關的一些問題。”
說完,他的目光在會議桌兩側掃過,最後定格在曹鹹安身上:“小曹,你來向趙董事長解釋一下。”
曹鹹安應聲而起,正色道:“趙董事長,近期我們接到群衆舉報,指控您涉嫌數起故意傷害案件,甚至有涉黑的嫌疑。”
趙閏達聞言大驚:“你開什麼玩笑?我這麼大的企業家,怎麼會動手打人?涉黑?這種帽子可不能随便扣!”
曹鹹安直言不諱:“8月6日晚上,您是否帶領手下打斷了王海宏的雙腿?同年9月30日,您是否又在春梅歌舞廳捅傷了四人?”
趙閏達先是一愣,随即有些慌亂,這些事情,他記憶猶新,的确是他所為。
那個年代,即便是商人,也是用拳頭說話,哪個行業的人敢說自己沒幹過這些?幾乎無人幸免,在那個華夏經濟野蠻生長的年代,法律制度尚不完善,治安也遠不如今日。
此時,江鋒也站起身來:“趙董事長,您好,我是省紀委督查科科長江鋒,我們也接到了舉報,指控您通過行賄手段獲取了錦江苑的地皮。”
趙閏達心頭一震,這些陳年往事怎會被一一翻出?
究竟是誰如此無聊,會去公安局和紀委舉報這些二十多年前的舊事?
曹鹹安嚴肅地說:“趙董事長,我們原本打算傳喚您,既然您已到來,就請随我回分局接受調查,江科長,也請您一同前往。”
江鋒點頭同意。
趙閏達徹底亂了方寸,急切地說:“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,這麼多年過去了,還有必要追究嗎?”
曹鹹安斬釘截鐵地回答:“當然有必要,我們公安機關對任何犯罪嫌疑人都會追究到底,别說二十多年,即便是兩百年,也絕不姑息。”
陳默在一旁偷偷地給曹鹹安比了個大拇指,這番話真是擲地有聲。
曹鹹安立刻下令:“來人,帶趙閏達去分局接受調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