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磊壓抑着心頭的狂喜,回到了白天一家人盤踞的地方。
還沒走近,一股濃郁的肉香就鑽進鼻孔。
紅燒肉?
還有白斬雞?
趙磊的腳步頓住,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。
昏暗的路燈下,他爹趙豐年,他娘孫燕,還有他媳婦史秋菊和兩個兒子,正圍着一個破木箱子。
箱子上,擺着三個油紙包。
一個包着流油的紅燒肉,一個包着黃皮白肉的斬料雞,還有一個是炸得金黃的花生米。
旁邊,還放着瓶廉價白酒。
趙豐年和孫燕的臉上,哪還有半分白天的屈辱?
取而代之的,是滿面紅光,是前所未有的亢奮。
“吃,都吃!今天咱家也過年了!”
孫燕把一塊最大的紅燒肉夾到大寶碗裡,笑得滿臉褶子都開了花。
“奶奶,這肉真香!”
大寶滿嘴是油,含糊不清地說道。
二寶也跟着點頭:“比過年吃的都香。”
史秋菊也一改之前的冷臉,也小口地抿着酒,臉上泛着一抹病态的潮紅。
趙磊懵了。
他走上前不敢相信地問:“爹,娘,你們哪來的錢買這些?”
趙豐年看到他,得意道:
“兒子,你爹我今天算是想明白了。”
“什麼臉面,什麼尊嚴,能當飯吃嗎?”
他從懷裡掏出一大把被攥得皺巴巴的毛票,往箱子上一拍。
“看到沒?整整十塊錢。”
“下午那會兒,人更多,給錢給得痛快!”
孫燕接過話頭,眉飛色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