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她自作自受。”
“哦?”蘇沉煙的紅唇,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,“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疼?”
“别忘了,你可是護了她整整十六年。”
裴摯終于擡起了頭,直視着蘇沉煙那雙探究的眼睛。
他的眼神,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,沉靜之中,又透着一股冰冷的鋒利。
“蘇總,我那十六年,不是用來喂狗的。”
“我當初護着的,是那個在破柴房裡發着高燒,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,眼裡卻依然有光的小女孩。”
“是那個總跟在我身後,怯生生地叫我哥哥,說要嫁給我一輩子的小女孩。”
“而不是現在這個,被金錢和地位蒙住了眼睛,變得虛榮、刻薄、忘恩負義的唐家三小姐。”
“那個人,早在四年前,在她選擇回歸唐家,抛棄我的那一刻,就已經死了。”
“一個死人,我有什麼好心疼的?”
他說這番話的時候,語氣異常平靜,仿佛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故事。
可蘇沉煙卻能從這份極緻的平靜之下,感受到一股被壓抑到了極點的,巨大的悲傷與決絕。
這個男人,比她想象中還要重情,也還要絕情。
對自己絕情,對别人,更是如此。
蘇沉煙的心,沒來由地被輕輕觸動了一下。
她忽然覺得,眼前這個男人,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稀世璞玉。
外表看似粗粝平凡,内裡卻蘊藏着足以震撼世界的光華。
而她,就是那個有幸一個發現這塊璞玉的人。
她突然很想親眼看看,當這塊璞玉被徹底打磨幹淨,綻放出全部光芒時,将會是何等的璀璨奪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