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，他便拉着身邊還在發呆的孟一桐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。
房門在沈言之和孟一桐身後“砰”地一聲關死，将外界的一切徹底隔絕。
公寓裡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，隻聽得見彼此輕微的呼吸。
蘇沉煙端起那杯冷掉的紅酒晃了晃。
鮮紅的液體沿着杯壁挂下一道道暧昧的痕迹。
“我是不是特别傻？”
她忽然開了口，聲音裡有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自嘲。
“為個男人，放棄上千億的合作。”
“還把海城最有勢力的兩大家族都給得罪了。”
“我爺爺要是知道，怕是真的會氣得從京城殺過來。”
這話聽着像句玩笑，裴摯卻從中聽出了試探與不安。
蘇沉煙正用這種方式确認自己的選擇——究竟值不值得。
她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，一個能讓她心安理得的理由。
“你不是傻，隻是太善良了。”
裴摯走到她身邊，順手拿過她手裡的紅酒杯放在茶幾上。
“你覺得沈言之那種人，真會平白無故送你一份千億大禮？”
“那不是餡餅，而是一個能把整個蘇家都拖下水的巨坑。”
蘇沉煙的瞳孔微微縮緊，她很清楚裴摯不是在危言聳聽。
“你看出了什麼？”
“那份城南舊改規劃圖，詳細到連每棟樓的拆遷補償款都标得一清二楚。”
裴摯的眼神變得異常深邃，仿佛能洞穿世間一切虛妄。
“這種級别的内部文件，别說他沈家。”
“就算海城市長都不可能提前搞到手。”
“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份規劃圖本身是假的，一個他僞造出來的誘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