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,直接拉着蘇沉煙的手就朝着門外沖了出去。
電梯急速下降,速度快得仿佛要把人的心髒都甩出胸腔。
蘇沉煙下意識抓緊了裴摯的手,她的指尖一片冰涼。
她能感覺到裴摯隻圍着浴巾的身體,正散發着灼人的熱量,卻又混雜着一股刺骨的殺氣。
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在他身上融合,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。
這種矛盾的氣場讓她莫名心安,又隐隐感到恐懼。
“阿武已經帶人過去了,李科長也答應立刻出警。”
蘇沉煙的聲音裡透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。
“沒用的。”裴摯的聲音沒什麼溫度,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。
“李科長要是真想管,就不會等到現在。”
“他最多派幾輛警車過去裝裝樣子,維持一下所謂的秩序。”
“為了幾個平頭百姓去得罪沈言之,他不敢,更不願意。”
裴摯對這種官場上的門道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徹。
所謂的人民公仆,在真正的權勢面前,不過是條看家護院的狗。
主人不發話,他們連叫都不敢叫一聲。
蘇沉煙的心瞬間沉了下去,她明白裴摯說的是事實。
那她現在叫警官過去又有什麼意義。
“警官的作用不是抓人,是見證。”
裴摯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。
“他們必須去,去拍下現場所有的混亂,記錄下所有人的傷情。”
“這些東西現在看着沒用,但将來都是壓死沈言之的最後一根稻草。”
“我們要的不是一時的勝利,而是要他永世不得翻身。”
蘇沉煙看着身旁的男人,眼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。
他明明隻圍着一條浴巾,渾身濕漉漉的還在滴水。
可此刻他展現出的那種運籌帷幄、決勝千裡的冷靜與狠辣。
卻像一個真正主宰生死的帝王。
電梯“叮”的一聲抵達地下車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