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受過如此巨大的侮辱。
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,竟然敢當衆質疑他的專業能力。
這簡直就是對他人格和尊嚴最惡毒的踐踏。
“年輕人,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。”
他的聲音已經冷得能掉下冰渣。
“老夫玩了一輩子的古董,經手的唐伯虎真迹沒有一百也有八十。”
“這幅《山路松聲圖》,老夫可以拿我這輩子的聲譽做擔保。”
“絕對是真迹無疑,而且還是唐寅晚年不可多得的精品。”
“你現在空口白牙就說它是假的,未免也太不把我們這些老家夥放在眼裡了。”
他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,充滿了身為權威的強大自信。
也瞬間就将裴摯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。
在場的蘇家人,幾乎沒有一個人相信裴摯的話。
他們甯願相信一個外人,也不願意相信這個即将成為他們家人的年輕人。
就連一直對裴摯深信不疑的蘇沉煙。
此刻心裡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絲嘀咕,她雖然知道裴摯很厲害,但術業有專攻。
裴摯會賭石,不代表他就會鑒定古畫。
而那個古大師,卻是整個行業公認的頂尖專家。
兩者的份量,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别上。
她覺得,裴摯這次可能真的有些太沖動了。
她下意識地就想拉住裴摯的衣角,示意他不要再說了。
然而,裴摯卻對着她投來了一個安心的眼神。
然後,他緩緩走上前,将那雙古井無波的深邃眼眸,投向了蘇啟峰手裡的那個錦盒。
“畫是好畫,可惜,不是唐伯虎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