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雙本還充滿了恐懼的眼眸裡,瞬間就湧出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巨大悲哀與絕望。
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自己最親的親人,親手推下萬丈懸崖的可憐蟲。
她那顆本就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,在這一刻被徹底撕碎了。
為什麼這個自己付出了所有青春與汗水的家族要這麼對她。
難道,她這二十多年的努力,就真的比不上,那個窮小子短短幾天的陪伴嗎。
這個認知,像一把最鋒利的刀,狠狠地紮進了她的心裡。
将她那點可悲的,自以為是的驕傲,給紮得鮮血淋漓體無完膚。
一股無法遏制的,充滿了毀滅欲望的滔天恨意,瞬間就将她的整個靈魂都給徹底吞噬了。
她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,用那雙已經徹底被嫉妒染紅的眼眸。
死死地瞪着那個毀了自己一切的老人。
和那個,搶了自己一切的窮小子。
那眼神裡沒有絲毫的畏懼,隻有無盡的深入骨髓的怨毒與瘋狂。
“蘇文山,你這個老不死的。”
她指着蘇文山的鼻子,歇斯底裡地咆哮。
“你憑什麼,你憑什麼能剝奪我的一切。”
“我為蘇家當牛做馬二十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”
“可你呢,你竟然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男人,而将我掃地出門。”
“你還有沒有良心,你還配當我的爺爺嗎?”
“還有你,裴摯。”
她又将那怨毒的目光,投向了那個一臉平靜的年輕人。
“你這個隻會靠女人上位的軟飯男,你别得意。”
“你今天能搶走我的一切,我明天就能讓你一無所有。”
“我蘇晚晴對天發誓,我這輩子,就算是做鬼,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!”
她那凄厲而又怨毒的詛咒,在整個病房裡久久回蕩。
然後,她便像個瘋子一樣,頭也不回地,沖出了這個讓她惡心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