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了。
看得清清楚楚。
這不再僅僅是趙天浩個人的跋扈。
這是宏遠集團動用整個金錢與權力的機器,開足馬力,操控輿論,編織謊言,對他進行的系統性的絞殺!
規則?
證據?
在這張由金錢和謊言織就的巨網面前,蒼白得可笑。
周利民那套“隐忍等待”的說辭,此刻更像是一種冰冷的嘲諷。
柱子還在破口大罵,聲音裡帶着絕望的哭腔:“楓哥!怎麼辦?現在全網都在罵你!我們說什麼都沒人信了!水軍太多了!趙家的髒錢真他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啊!”
秦楓緩緩低下頭,再次看向手機屏幕上那循環播放的惡意視頻。
他沒有砸掉手機,也沒有怒吼。
他隻是用指腹,極其緩慢地、帶着一種刻骨的寒意,劃過屏幕上趙天浩那“誠懇”的笑容。
趙天浩那張虛僞至極的臉,仿佛要透過屏幕撲過來一般。
他忽然笑了,嘴角扯出一絲冷笑,那笑容卻比哭更令人心驚。
看到秦楓的神情,柱子猛然噤聲,趕忙說道:“楓哥,你倒是說句話啊,你别吓我啊!”
秦楓緩緩擡起手,輕輕按在柱子的肩膀上,那力道沉穩得如同磐石,瞬間壓住了柱子幾乎要爆開的怒火。
他的視線依舊釘在手機屏幕上,那些刺眼的字幕和扭曲的畫面仿佛在他眼底燃燒,但臉上卻不見半分失控,隻有一種近乎可怕的平靜。
“柱子,”秦楓的聲音不高,卻像淬了冰的刀鋒,每一個字都割開空氣,“慌什麼?他們越是玩這種下三爛的把戲,就越證明他們怕了。”
柱子一愣,急促的呼吸稍稍平複,但眼中仍布滿血絲,“楓哥,可可他們現在全都在罵你啊!水軍跟蝗蟲一樣,咱們的聲音全被淹了!趙天浩那狗東西,擺明了是要把你往死裡整!”
秦楓的指節捏得發白,他慢慢收回手,擡起頭看向天空,雲層低垂,仿佛壓到了心頭。
“柱子!”秦楓的聲音低沉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他們罵我兩句沒什麼,讓他們罵個夠,但我們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真的慌了,我們要沉得住氣!”
“我咽不下這口氣!”柱子拳頭重重砸在牆上,憤怒地叫道:“你能沉住氣,我咽不下!我一定要找趙天浩那狗東西算賬。”
說罷,他起身便沖了出去。
“柱子!”秦楓沖着柱子的背影大喊了一聲,但柱子沒有回頭。
秦楓望着柱子沖出去的背影,眉頭緊蹙,卻沒有再追。
他了解柱子的性格,沖動、直來直去,但膽子卻很小,嘴上說要找趙天浩拼命,真見到了趙天浩恐怕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。
他不過是需要一點時間冷靜罷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秦楓被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響起。
他打開門一看,看見是柱子媽一臉驚慌地站在門口,“小楓,柱子昨天說去找趙天浩算賬,到現在還沒回家我怕他出什麼事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