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縣政府,小會議室。
周占元親自給秦楓泡了茶,态度依舊客氣,但相比之前的惶恐,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。
他辦公室的電話幾乎被打爆,來自各方的詢問和指示讓他焦頭爛額。
按照“上面”的命令,他要對秦楓的匾額極其他爺爺的身份信息,上面的人身份了得,他必須謹慎對待,确保不引起秦楓反感的同時,又能妥善處理此事。
他先是對秦楓表示了歉意,然後小心翼翼地詢問起秦楓爺爺的姓名。
秦楓說出了爺爺在村裡的名字——秦衛國。
聽到這個名字,他立馬示意秘書陪同秦楓,自己則是親自撥通了“上面”的電話。
“上面”的回饋很快,這位領導似乎對秦衛國這個名字不是很熟悉,同時似乎也失去了興趣,隻是淡淡地表示就算不是他們要找的那位宗師,他也不能怠慢了英雄之後。
周縣長的臉色稍微變了一下,雖然很快恢複如常,但那股發自骨子裡的敬畏和熱情,明顯消退了不少。
他坐回座位,語氣依舊客氣,卻多了幾分官方式的疏離:
“秦先生,嗯我們已經初步核查了。您一家三口的烈士身份和功勳,确鑿無疑,令人敬仰!對于您和您家人遭遇的不公,我們深表同情和憤慨!請您放心,對于傷害柱子的兇手阿彪,我們一定會從嚴從快懲處!”
秦楓敏銳地捕捉到了他态度的細微變化,直接問道:“周縣長,我要的不是懲罰阿彪,他不過是趙天浩的狗,我想問的是是宏遠集團,是趙天浩,他們會受到調查嗎?”
“這個”周占元面露難色,搓了搓手:“秦先生,您也知道的,辦案要講證據,而且你的案子屬于青山縣,我這邊能做的,就是盡力協調,還有”
他頓了頓,目光有些閃爍,“阿彪承認了傷害柱子的事實,我們會全力追究他的刑事責任,但至于趙天目前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指使了阿彪。”
“誰都知道那是趙天浩指使的!”秦楓冷聲打斷道。
“可法律是講證據的!”周占元歎了一口氣,語氣略顯無奈:“阿彪扛下了所有的責任,說他跟柱子之間屬于個人恩怨,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。”
。僅憑阿彪一面之詞,恐怕很難對他采取強制措施。宏遠集團是我們縣的明星企業,納稅大戶,沒有确鑿證據,我們也不好貿然”
秦楓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。
他明白了。
爺爺當年隐姓埋名,用的名字恐怕對不上“護國宗師”的檔案。
所以周占元的态度轉變,其實早有預兆。
失去了這層最直接、最強大的威懾,僅憑烈士之後的身份,并不足以讓這些人立刻去動盤根錯節的宏遠集團。
一股冰冷的怒火再次從他心底升起。
看來還得扛匾繼續上京,懇求上面徹查宏遠集團。
他緩緩站起身,目光銳利如刀:“也就是說,趙天浩,依舊可以逍遙法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