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雷的行動迅速而果斷。
天不亮,一輛不起眼的民用牌照轎車便駛出迴水市,直奔青山縣。
車上除了陳雷,還有他精挑細選的兩名絕對心腹——身手不凡的老黑和心思缜密的小周。
“阿彪現在應該還押在青山縣局裡,他是突破口!”陳雷眼神銳利,部署任務,“老黑,你跟我去會會這個阿彪,務必撬開他的嘴!小周,你重點查宏遠集團在青石村項目上的所有手續,土地、規劃、補償,任何違規點都可能是撕開的口子!”
“明白,陳所!”兩人神色凝重地點頭。
然而,他們剛一進入青山縣地界,趙天浩那邊就收到了消息。
他立馬撥通了他老子趙宏遠的電話,“爸,迴水市那個陳雷,帶人過來了,看樣子是沖着阿彪和項目來的。”
“慌個錘子!”趙宏遠冷哼一聲,陰森森地說道:“不知死活的東西!真以為換個地方就能由着他撒野了?老子早就料到了,阿彪隻要不想全家人陪葬,他會一口咬死的,至于其他地方,老子早就打點好了,保證他陳雷寸步難行。”
趙天浩得意地笑道:“哈哈!還是您想得周到!”
“哼!”趙宏遠愣哼道:“你老子還得是你老子,不過你以後做事要小心點,要麼做幹淨,要麼就别做。”
陳雷三人直奔青山派出所。
得知陳雷是迴水市同行前來協查,值班民警倒是客氣地引他們去了副所長朱剛的辦公室。
朱剛見到陳雷,明顯愣了一下,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。
他熱情地起身握手:“哎呀,陳所長,什麼風把您吹來了?快請坐請坐!”
陳雷沒心思寒暄,直接開門見山:“老朱,廢話不多說,為了秦楓的案子,還有那個被打成重傷的柱子,阿彪是關鍵人物,我現在需要立刻見他!”
朱剛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,随即露出為難的樣子,搓着手道:“陳所,這個阿彪的案子,我們正在按程序辦,他現在是重點關押對象,按規定,這跨區訊問的手續”
“手續不是問題!我可以立刻協調市局補手續,先讓我見人!”陳雷語氣強硬,目光如炬地盯着朱剛。
朱剛被看得有些發毛,咬了咬牙說道:“陳所,不瞞您說,這個阿彪嘴硬得很,反複就那一套,說是和柱子私人恩怨,無人指使,我們也加大審訊力度了,但他就是不改口,您這時候去,估計也”
“那是你們的方法問題!讓我去問!”陳雷打斷他,語氣不容置疑。
朱剛歎了口氣,顯得更加為難,甚至帶上了幾分懇求:“陳所,您您别讓我難做,這案子盯着的人多,上面也有吩咐,我知道您是因為秦楓,說實話我也同情他,更恨宏遠集團,但是”
他話沒說完,但意思再明白不過,有來自趙家的巨大壓力,他一個小小的副所長,扛不住,也不敢硬抗。
他能護送秦楓離開,已經是在他職權和勇氣範圍内能做到的極限了。
陳雷死死盯着朱剛,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掙紮、無奈和一絲未泯的正義感,但更多的是畏懼。他知道,逼朱剛也沒用,反而可能讓他更難做。
“好!我不為難呢,手續我馬上讓人辦!辦好我再來!”陳雷不再廢話,猛地起身,帶着老黑小周摔門而去。
“陳所!”朱剛看着陳雷的背影,沉聲提醒道:“宏遠集團,不是咱們能動的,秦楓有‘護國宗師’的匾額,隻要他上達天聽,肯定有人會出手的”
“上達天聽?”陳雷腳步一頓,回頭看了眼朱剛,冷冷道:“老朱,莫要忘了咱們的初心,莫要忘了咱們的誓言!明知無辜者受害而選擇沉默,那咱們的良知何在?小楓之所以會扛匾上京,那是因為他無路可走了如果連我們都放棄了正義的底線,那這世道,豈不真成了強權橫行的地獄?”
陳雷說完,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,留下朱剛一人站在原地,臉上滿是愧疚和無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