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姐擡起頭,臉上早已哭得不成樣子,“我接完小博回家,剛離開校門,一輛沒有車牌的面包車瘋狂地沖了過來哇嗚”
想到剛才的情景,她仍舊心有餘悸,抱着兒子嚎啕大哭,身體劇烈地顫抖,“故意的!他們就是故意的!他們想讓我家破人亡啊!”
秦楓蹲下身,看着孩子驚恐無助的眼神和小腿上的傷痕,再聽到王姐這撕心裂肺的哭喊,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闆直沖天靈蓋,拳頭瞬間攥緊!
“他們?王姐,你說清楚,‘他們’是誰?”秦楓的聲音低沉得可怕,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。
王姐狠狠捏着拳頭,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裡,她像是瘋了一樣,哭喊着道:“還能有誰?是趙家!是宏遠集團那幫天殺的畜生啊!”
她猛地從随身帶着的布包裡掏出一個東西,狠狠摔在地上——那是一個髒兮兮的、縫制粗糙的布娃娃,但布娃娃的心口位置,卻被人用紅色的記号筆,畫了一個巨大的、猙獰的叉!
“從老陳去青山縣第二天開始!我家門口就天天被人放這種東西!一開始是死老鼠!後來就是這種娃娃!還有還有”
她又從包裡掏出幾張照片,照片上,是她兒子小博在學校門口玩耍、她去買菜、甚至她年邁父母在樓下散步的身影!
每一張照片上,都用紅筆圈出了人像!
“他們天天送!天天放!無孔不入!老陳每次打電話回來,我都吓得要死,可他總是跟我說‘沒事’、‘别怕’、‘他能處理好’、‘讓我相信他’!還讓我别聲張,怕影響他工作可我怎麼能不怕?!我天天晚上做噩夢!我接送孩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!”
王姐的情緒徹底崩潰,積壓了多日的恐懼和委屈在這一刻完全爆發,她捶打着地面,哭得幾乎暈厥過去:“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!他們要逼死我們全家啊!老陳那個倔驢!他非要查!非要查!可他拿什麼跟人家鬥啊!嗚嗚嗚”
秦楓站在原地,如同被一道道驚雷連續劈中!
他看着地上那個猙獰的布娃娃和那些被圈出的照片,聽着王姐字字血淚的哭訴,腦海中仿佛能想象出陳雷獨自扛着這巨大的壓力和恐懼,卻還在電話裡強裝鎮定安撫他的樣子!
原來雷哥面對的,遠不隻是工作上的阻力!
原來他早已被逼到了懸崖邊緣!
原來他每一次說“沒事”的背後,都是家人被威脅的煎熬!
而無恥的趙家,竟然真的對無辜的婦孺下手!
用這種下作至極的手段!
極緻的憤怒如同岩漿般瞬間吞噬了秦楓!
他的眼睛在刹那間變得血紅,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、沸騰!
一股足以毀滅一切的殺意在他胸腔裡瘋狂咆哮!
就在這時,他的手機響了。
是陳雷打來的。
電話那頭,陳雷的聲音帶着刻意壓制的沙啞和疲憊,卻還在努力顯得輕松:“小楓,沒事吧?我剛聽說你們出去了?趕緊回招待所,别讓我擔心。青山縣這邊有點小麻煩,但我能搞定,很快就有消息了”
聽着陳雷還在試圖一個人扛下所有,秦楓的心像是被一隻巨手狠狠攥住,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。
他打斷陳雷的話,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,每一個字都浸透着冰冷的決絕:“雷哥。”
“嗯?”陳雷似乎察覺到他語氣不對。
“照顧好嫂子和孩子。”秦楓的聲音低沉而堅定,不容置疑,“我的事,從此與你無關,不要再查了,這是為你好。”
說完,他根本不給陳雷反應和追問的機會,直接挂斷了電話,并且幹脆利落地關掉了手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