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乾曆
景豐十年漸漸來到了尾聲,要不了幾天就是新年了。
大地上蓋着的銀裝素裹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黃沙寂寥、寒風滿天。
前線戰場再一次進入偃旗息鼓的狀态,唯有雙方斥候日夜不停地在黃沙中遊弋,每每遭遇便是一場死戰。
邊關見不到半點新年将至的喜悅,唯有一股肅殺之意籠罩在所有邊軍将士的心頭。
帥帳鼓響,衆将齊至。
兩排武将齊刷刷地坐在屋中,個個腰闆挺得筆直,目光盎然,注視着主位上那道玄色甲胄。
現在三州軍卒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不服洛羽的,他用一場場勝仗告訴所有人,隴西邊軍足以和羌人一戰,且戰而能勝!
君沉、淩桐皆如此,心甘情願服從其号令,正如洛羽之前說的,隴西三州,何分彼此!
蕭少遊當先開口,手指地圖:
“上一戰西羌損兵折将,敵兵力僅剩萬人出頭,目前全軍都撤到了曳落河西岸,以帥帳所在的斷戈川為中心,深挖壕溝、據險而守。
據斥候探報,現在羌兵龜縮不出,但也沒有撤軍的打算,每日就是不斷地加固營房,似乎想釘死在斷戈川。”
“好奇怪。”
君沉眉頭微皺,蒼老的皺紋擠成一團:
“耶律烏戈兵力不足又士氣低落,憑這麼點兵馬想要進攻寒山關毫無可能,天寒地凍的,賴在這裡幹嘛?”
“現在應該不止萬餘人了,半個月裡陸續有幾支遊騎彙入軍中,耶律烏戈手中應該有一萬五千兵馬左右。”
“那也不夠對寒山關發起進攻啊。”
淩桐皺眉道:“不打不撤,他把這裡當成草原腹地了?”
“他當然是在等,等大隊援兵抵達。”
洛羽平心靜氣地說道:
“他是西羌九皇子,這些年來西羌皇子領兵征戰從無敗績,皇族的尊嚴不允許他這麼灰頭土臉地回去。
他想赢,而且必須赢!
但兵力不夠怎麼辦?所以得調援兵。”
“又調援兵?”
君墨竹皺了皺眉頭:“從開戰到現在羌兵已經增兵多次,添油加醋,照這麼打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解決邊關戰事?半年?一年?
我們的後勤軍糧可撐不了那麼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