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老太醫喃喃自語,又換了隻手診脈:
“脈象浮細如絲,時有時無,分明是元氣大耗之兆。可細探之下,五髒六腑竟無大礙,好生詭異。”
他翻開洛羽眼皮查看,見瞳孔無光;又用銀針輕刺其指尖,滲出一滴滴猩紅的鮮血。老太醫的額頭沁出細汗:
“這般症狀,似是癔症,可大将軍征戰沙場,心志何等堅韌,怎麼得了此病?”
衆太醫面面相觑,小心翼翼地說道:
“該不會真如傳言所說,殺人太多,遭了鬼魂纏身吧?”
“胡扯,什麼鬼魂!”
景淮急得在屏風後來回踱步,終于忍不住問道:
“孫院判,到底如何?”
白發蒼蒼的老人苦笑一聲,彎腰道:
“殿下恕罪!老臣行醫六十載,從未見過如此怪症。看似風寒引發舊傷,實則三焦通暢;狀若氣血攻心,然心脈未損。就像就像魂靈自個兒不願醒一般。”
“自個不願意醒?怎麼會此等事!”
景淮一瞪眼:
“總不至于洛大将軍自己不想活了?”
“老臣,老臣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咳咳,咳咳咳!”
洛羽忽然劇烈咳嗽起來,蒼白的臉頰泛起異樣潮紅,腦袋猛地往邊上一翻,又一名太醫慌忙用絲帕接住,隻見帕上竟染着暗紫血塊。
“洛兄,洛兄你怎麼樣了!”
景淮面色一驚,連聲呼喚,但吐出一口鮮血的洛羽依舊是雙目緊閉,沒有半點反應,怎麼叫都叫不醒。
孫太醫急忙取血細觀,用銀針在血塊中細細挑撥,皺眉道:
“這,這血塊淤積,發黑還有些青紫,怎麼像是中毒?”
“胡說!”
景淮皺眉道:
“宴席間的禦酒皆乃陛下所賜,所有人都在喝,怎麼可能是下毒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