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胤禛回過神來，竟又站在了那棵熟悉的老槐樹下。
他偷瞧了一眼，然後趕緊将腦袋縮回去。
可是果香從永和宮飄出，鑽入他的鼻子。
小家夥的肚子不争氣地咕噜咕噜叫了起來。
胤禛舔了舔嘴唇，小腳像生了根，挪不動步。
“四阿哥？”
一個柔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。
胤禛身子僵了下，随即回頭，就見明芙不知何時已站在不遠處，正含笑看着他。
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素淨旗裝，未施脂粉，眉眼在春日暖陽下顯得溫柔美好。
胤禛看的愣了神。
這般柔和的笑，是他在佟額娘臉上從未見過的。
小家夥下意識後退半步，小手緊緊攥着衣角，嘴唇抿成一條直線。
臉上還有一絲被抓包的羞窘。
他想跑，可雙腿卻像灌了鉛。
明芙語氣放得更輕柔了些：
“德娘娘剛給小六做了些新點心，甜甜的。四阿哥要不要進來，嘗嘗看？”
小家夥偷偷咽了口口水。
戒備的眼神裡露出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希冀。
抗拒在誘人的甜香面前裂開了一道縫。
胤禛僵立在原地，小小的胸膛起伏。
德娘娘邀他進去。
可是，能進去嗎?
景仁宮的規矩像鎖鍊纏繞着他。
佟額娘厭惡這裡。
如果他真的進去了。
李嬷嬷知道了一定會告狀。
前些日子抄《孝經》的懲罰仿佛已經落在背上。
可是那香味、還有那個小弟弟軟乎乎的樣子，像小鈎子一樣撓着他的心。
明芙耐心地等着，臉上始終挂着溫和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