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坐視不理,猜忌就會像是枝葉般繁衍滋生。
帝王之心,最難測。
明芙吃痛。
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她沒有掙紮,隻是順從地微仰着頭,目光坦蕩:
“是臣妾從前在雜書上看來的。”
“哦?”康熙挑眉,“那這聽診器又是個什麼說法?”
“也是書上學來的,聽說能測心疾,六阿哥患先天心疾。
臣妾被禁足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别說是請太醫了,抓點藥都難如登天,這才病急亂投醫,也算是瞎貓撞上死耗子。”
康熙薄唇微抿:“書呢?”
“燒了。”
“燒了?”康熙的聲音聽不出情緒。
男人捏着她下颌的力道未松。
他捕捉着明芙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。
委屈、無奈、窘迫、坦然
明芙眼底閃着細碎水光。
臉上帶着一絲被懷疑的委屈。
“被禁足永和宮那會兒,寒冬臘月,内務府克扣份例,炭火不足,别說是醫書了,就是天書,臣妾也會拿來燒火。不然,臣妾和六阿哥活不到現在。”
一口氣說完。
她微微垂下眼簾,長睫輕顫。
下颌還被康熙鉗制。
殿内再次陷入死寂。
良久。
康熙緩緩靠回引枕,擡手揉了揉眉心。
“呵!”
男人輕笑一聲,長長吐出一口濁氣。
帝王心頭的猜忌被澆得隻剩些許。
“烏雅氏啊烏雅氏。”康熙輕笑,“你倒真是總能給朕‘驚喜’。”
他揮了揮手,歎了口氣:
“罷了,退下吧。今日之事,爛在肚子裡。”
“臣妾遵旨。”明芙深深一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