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?”佟貴妃輕笑一聲。
女人指尖劃過碗沿,笑容不達眼底。
“本宮養了你四年有餘,倒不知你何時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?是永和宮那位,教得好?”
她微微傾身,壓低了聲音,帶着蠱惑般的親昵:
“她待你,可有本宮待你用心?
她給你做的那些新奇玩意兒,比得上本宮為你延請名師、遍尋古籍的苦心?
四阿哥,莫要忘了,是誰把你從襁褓裡養到如今!”
這所謂的恩情,從記事起,就壓得小胤禛喘不過氣來。
他想起景仁宮冰冷的地磚,想起抄不完的《孝經》,想起戒尺落在掌心火辣辣的痛。
也想起病得昏沉時,額角覆上的冰涼帕子和床頭那碗溫甜牛乳。
佟額娘養他四年。
他怕她,也敬她,甚至曾孺慕過她。
可這“恩情”,為什麼總是伴随着無休止的監視和冰冷的規矩?
“兒臣不敢忘。”胤禛聲音幹澀。
“不敢忘?”佟貴妃看着他倔強的神情,心頭積壓的不甘沖垮了理智。
“那本宮問你!永和宮後院那些不合時令的瓜果,究竟從何而來?
她烏雅氏弄的那些古怪玩意兒,藏着什麼心思?
她是不是處心積慮,就等着今日,将你從本宮身邊奪走?!”
最後一句,隐約帶上了哭腔。
胤禛死死抿着唇,一言不發。
他不能說。
況且,他也不屑去跟旁人說道額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