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宮。
康熙看着桌上堆得小山高的奏折,眉心緊皺。
黃河水災還沒結束,旱災又來了。
梁九功站在一旁,大氣不敢喘。
底下幾個心腹大臣跟鹌鹑似的縮在角落裡。
捐輸?
一個個哭窮裝死。
三百兩?
塞牙縫都不夠。
一股邪火在胸腔橫沖直撞,憋得他腦仁疼。
“如今大旱,夏糧絕收,流民都快成匪了。”康熙把奏報拍在案上。
“戶部跟朕哭窮,朕拿什麼填這窟窿?!拿什麼喂飽幾十萬張嘴?!”
他掃過底下幾個大臣。
“你們倒好,一個個給朕裝聾作啞。府裡金山銀山,如今國難當頭,就都成了鐵公雞?!”
領侍衛内大臣馬齊,硬着頭皮上前:
“皇上息怒,臣等家中也艱難啊,莊子收成也不好,臣願捐三百兩。”
聲音越說越小。
“三百兩?!”康熙差點氣笑。
抄起手邊的鎮紙就想砸。
但是最後一絲理智壓住了憤怒。
“滾!都給朕滾出去!”他砸了手邊的茶盞,碎片四濺。
大臣們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。
等殿裡隻剩他一人時,一股疲憊感油然而生。
萬人之上的帝王,此時臉上滿是藏也藏不住的疲憊。
他稍稍後仰,靠在龍椅上,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眉心。
他胸口堵得慌,像壓着塊巨石。
于是起身,在殿裡來回走了幾圈。
可越來越煩躁。
不知不覺,腳步就邁向了東六宮的方向。
等回過神,人已站在了永和宮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