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停頓，望向胤礽：
“你是太子，這些話原不是我該說的，說了會是大逆不道。
可身為儲君，心裡難道隻裝着門第高低和血統貴賤？
可天下萬民同樣是人，他們有血有肉有苦有樂。”
明芙話說的重。
她不怕胤礽将這些話告訴康熙。
告訴就告訴了，又能怎樣？
康熙偏心眼兒都偏到天邊了，胤礽都快被上書房的那群老學究教廢了。
如果沒人管，沒人給說這些道理，日後的下場隻怕是跟曆史上差不了多少。
明芙的這些話跟錘子一樣，字字句句砸的胤礽心口發悶。
他長這麼大，頭一次聽這樣的話，出自一個庶母之口。
就連太傅還有上書房的夫子，甚至皇阿瑪都未曾教他這樣的道理。
這些話看似離經叛道，卻又句句在理。
少年緩緩擡頭，有些茫然看着明芙，嘴唇翕動，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明芙目光移向胤禛，語氣緩和了些：“至于你欺負胤禛，搶他東西？”
聽到這裡，胤礽心提到嗓子眼。
“那是你們兄弟之間的事。”明芙拿起筷子給小胤禛夾了一塊紅燒肉。
“本宮雖是他額娘，但不能，也不會替他做主原諒你。
原諒與否，全在胤禛自己。”
胤礽若有所思，将視線落在弟弟身上。
胤禛也看着他，黑沉沉的眸子裡映着太子狼狽模樣，讓人看不透。
太子在心底歎了口氣，将目光挪開。
德娘娘說了這麼多大道理，可還是不肯原諒他？
以後是不是再也進不了永和宮的門了？
他抿了抿唇，試探着問：“那德娘娘您是原諒胤礽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