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貴妃轉向康熙，聲音柔柔的，帶着點病中之人的任性：
“萬歲爺，孩子們表演得有趣，倒讓臣妾也想起早些年愛看的舞了。
光是坐着飲酒也悶得慌，不如讓衛妹妹跳一段綠腰舞助助興？
臣妾雖然身子不濟，撫段曲子倒還能勉強支撐。”
這話一出，所有人都愣了。
衛氏猛地擡頭，眼中滿是無措。
綠腰舞對身段和技巧要求極高，她倒是會跳。
隻是
總覺得佟貴妃不懷好意。
為什麼非要她跳那勞什子綠腰舞？
她擅琴不擅舞。
康熙見佟貴妃有興緻，便也樂得順水推舟，于是點頭道：
“貴妃既有此雅興，衛氏，你便跳一段吧。”
衛氏不敢抗旨，隻得硬着頭皮走到場中。
佟貴妃也被玉容扶着走到早已備好的古琴旁坐下。
她伸出蒼白纖細的手指，輕輕撥動了琴弦。
清越的琴音流淌出來，冷清如山間清泉。
衛氏随着樂聲勉強起舞，動作生澀，完全不得綠腰舞的柔媚婉轉之妙，反而像一株在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草。
可即便如此，康熙盯着那抹身影久久不能回神。
佟貴妃彈着琴，目光落在衛氏僵硬的舞姿上，眼底那點玩味漸漸變成了毫不掩飾的譏诮和厭倦。
腦海中不知不覺閃過幾年前的某個夏日。
傍晚，景仁宮廊下。
“娘娘，奴才的舞好不好看？”
少女嬌俏靈動，一舞結束，眉眼彎彎地走到佟佳氏跟前攬着她的胳膊撒嬌賣乖。
“好看的。”
當時才進宮沒多久還是庶妃的佟貴妃眼含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