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胤禛關上房門，一直安靜站在稍遠處的太子才走上前來，規矩地拱手行禮：
“胤礽給德娘娘請安。”
明芙收回望着胤禛背影的目光，臉上笑容未減，卻淡了幾分。
多了些恰到好處的客氣疏離：
“太子殿下不必多禮。”
每次面對這個曾經欺負過她崽崽的小少年時，明芙都心情複雜。
說不上厭惡，但也絕沒有對她自己兩個崽崽的親昵。
但面前的人是太子，是康熙最看重的兒子，所以明芙維持着表面的禮數周全。
胤礽直起身，眼神卻有些飄忽，不太敢直視明芙的眼睛。
他方才将德娘娘和四弟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。
德娘娘親手縫制的寝衣?
一股酸澀感和羨慕悄悄爬上心頭。
毓慶宮裡什麼都有，内務府送來的衣物用料考究，卻從未有一件是額娘親手縫制的。
四弟的新寝衣穿在身上應該很暖和叭？
他偷偷擡眼看了一眼明芙。
德娘娘對四弟說話時，眼神那麼溫柔，可一到自己這裡，就像是隔了一層紗。
宮裡娘娘們的笑容他見得多了，假意的、讨好的
他以為自己早已能分辨。
德娘娘眼裡沒有算計，可他還是看不懂猜不透。
想到這些，小少年更拘謹了，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才好，心裡惴惴的。
德娘娘是不是？
其實還是很讨厭他？
“德娘娘。”胤礽想說點什麼，卻又不知該怎麼說，最終隻幹巴巴地擠出一句，“永和宮挺暖和的。”
明芙：
這孩子比她還不會聊天。